“殿下英明!”杜楚客立刻躬身拜道,“只是,此事需得有確鑿的證據。我等雖然有眼線在東宮,但那稱心,似乎被太子保護得很好,藏於偏殿,尋常人根本無法接近。”
“那就想辦法!”李泰的眼神,變得像毒蛇一樣,“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告訴我們的人,我不計代價,只要一張,一張能證明李承乾與那稱心,舉止親密的‘畫’,或者一個,能指證此事的‘人證’!”
“另外,”李泰補充道,“這件事,做得隱秘些。不要讓我們自己的人出面,去找幾個與東宮有仇怨,讓他們去辦。事成之後,滅口。”
“喏!”杜楚客領命,眼中也閃過一絲狠色。
看著杜楚客離去的背影,李泰緩緩坐回椅中,端起一杯早已涼透的茶,一飲而盡。
茶水冰冷,卻澆不滅他心中的怒火。
“李承乾,我的好大哥。你不是喜歡玩嗎?這一次,我看你怎麼玩!”
……
與此同時,東宮,麗正殿。
李承乾正與一人,對坐弈棋。
那人,正是被他秘密藏在宮中的樂童,稱心。
此刻的稱心,早已換下了那身華麗的絲綢,穿著一身乾淨利落的黑色勁裝。
他眉宇間的陰鬱少了許多,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被壓抑許久的、銳利的鋒芒。
他的對面,李承乾落子如飛,氣勢大開大合,充滿了侵略性。
而稱心,則棋風詭譎,防守得滴水不漏,時而於意想不到之處,設下陷阱,反戈一擊。
“啪。”
李承乾落下最後一子,一條大龍被稱心精準地截斷,瞬間氣絕。
“你贏了。”李承乾看著滿盤的敗局,非但沒有惱怒,反而撫掌大笑,“好棋!好棋!你的棋路,跟你的人一樣,充滿了隱忍和殺機。”
“很好。”
稱心沒有笑,只是平靜地說道:“殿下教得好。”
這幾日,李承乾沒有讓他練習任何樂器,反而找來了無數兵書、棋譜,讓他日夜研讀。
更是親自下場,教他格鬥搏殺之術。
“教得好,也得你自己是塊璞玉。”李承乾站起身,走到窗邊,看向魏王府的方向。
“我讓你看的那些東西,都記下了嗎?”
“記下了。”稱心答道,“魏王府的佈防圖,他身邊主要謀士和護衛的畫像、姓名、以及日常出行的規律。”
這些,都是李承乾透過紇幹承基這條線,源源不斷地從魏王府內部獲取的最核心的情報。
“很好。”李承乾點了點頭,“魚餌,我已經撒下去了。現在,就等魚兒上鉤了。”
“魚餌?”稱心不解。
李承乾轉過身,看著他那張依舊顯得有些秀美的臉,忽然笑了。
“稱心,你知道,你現在在我那些政敵眼中,是什麼嗎?”
稱心沉默。
“你,就是我李承乾自甘墮落,沉溺男色的最大‘罪證’。”李承傅的語氣,平靜得有些可怕。
“我那位好四弟,現在一定在想方設法地,想要拿到你這個‘罪證’,好在父皇面前,將我徹底打入深淵。”
稱心的臉色,瞬間一變。
手不自覺地握緊了。
“殿下……那我……”
“所以,我需要你,主動地,將這個‘罪證’,送到他的面前。”李承乾的眼中,閃爍著如同獵手般的光芒。
“我需要你,被他的人‘抓住’。”
“然後,在他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準備拿你當人證,去父皇面前指證我的時候……”
李承乾走到他的面前,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聲音變得如魔鬼般低沉。
“……你要做的,就是當著父皇和文武百官的面,反咬一口。”
“你要告訴他們,不是我沉溺於你,而是魏王李泰,早就對你心存覬覦,多次派人威逼利誘,想要將你收入府中。”
“你抵死不從,他便惱羞成怒,派人將你綁架,並栽贓陷害於我這個太子!”
“屆時,人證是你,物證……我也會為你準備好。”
“稱心,你敢不敢,陪我演好這出,能讓魏王萬劫不復的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