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通話電話的餘音裡,門口的陰影忽然晃動。
“馬同志,請問你是哪個部門派來負責監聽工作的?”
馬冬雪抬頭對上唐璟墨冷厲的目光——像冬日裡的冰稜,凍得她手腳麻木。
她不由自主嚥了咽口水,“我,我只是幫你守著門,沒有要偷聽的意思。”
“我是軍人,你是知道的。偷聽軍人通話是犯罪行為,我合理懷疑你...”
“不不不不!”馬冬雪臉嚇的發白,“我保證沒有下一次,”
話沒說完,人已經跌跌撞撞跑出百米遠。
村支書聽到動靜,從會議室衝了出來,額頭上的汗珠在秋日暖陽下泛著油光。
“唐參謀,那個...就是我們一個辦事員,臨時的!下午我就通知她不用來了。”
上一次傳小白謠言的時候他就警告過馬冬雪。沒想到她死性不改,還敢偷聽唐參謀電話,若不是看在她姑父的面子上,上次就讓她滾蛋了。
唐璟墨點點頭,算是認可林山的安排。
他現在滿腹心思都放在家裡那個還在熟睡的“小狐狸”上,有點頭疼!
擅自行動!不聽指揮!沒規矩沒章法!
看來即使換了個殼,性子依然沒變。
他現在得去跟顧中章碰碰面,幫她做好掃尾工作。
想到此,唐璟墨加快了步伐。
“唐、唐參謀...“林山似乎還有事,搓著手跟了一路,布鞋底磨著石子路沙沙響。
“有事請直說。”唐璟墨忽然駐足,轉頭問道。
林山差點撞上他後背,慌忙剎住腳步。
“也,也沒啥事,我爹病重了,想見見小白,你看?”
“你爹?”唐璟墨反應過來,“林武?老村長?”
“對,對,”林山搓著手,有點忐忑。
“我爹怕是...怕是熬不過這個月了。“林山聲音哽咽,“他天天唸叨要見小白同志,可...“
他粗糙的手指揪著衣角,把補丁都扯開了線。
他不知道他爹最近為啥心事重重,尤其是聽說上頭在調查龍神山的事情後,更加寢食難安。
在家老嘮叨著見見小白,可人走到人家家門口,又不敢進去,來來回回,竟是一病不起。
“行,我回去跟小白說一聲,晚點我陪她去探望老村長。”
——
老村長家的土炕上瀰漫著濃重藥味。
小白剛踏進門檻就皺起鼻子——這氣味她太熟悉了,末世裡那些心存死志的人,身上都會散發出這種腐朽的氣息。
“老村長?“她湊近炕上形銷骨立的老人,面露疑惑,這才多久沒見,人怎麼消瘦成這樣?一點精神氣都沒有。
原本奄奄一息的老村長突然睜眼,渾濁的瞳孔裡迸出亮光:“小白,你來了,來了就好。“
“爹,”林山捧著藥碗過來,“先把藥喝了,再慢慢說話,不著急。”
老村長把藥擋回去,“你出去。我跟小白和唐同志單獨說一會話。”
等門關上後,老村長掙扎從床上爬下來要下跪,被小白拉住了。
“老村長,你是怕龍神山的事情牽連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