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笑著嘆氣，你微小的動作如此致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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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站在初雨的旁邊，指甲還掐在紅色條紋的鉛筆上，神情溫柔得差點讓安初雨投降，她心裡卻想著，安初雨啊，能不能有點志氣，明知道前方是萬丈的崖，你怎麼還要不知深淺地一步一步地踏過去。
寧聽風指著畫紙上的某一處，微微皺眉：“你，這裡，畫得不好。”
安初雨平日喜歡畫畫，儘管沒有經過專業的培訓，從小到大都是讚歎聲，孩子倔得非要冷著臉問一句：“哪兒？不然呢？”
寧聽風沒理她，自顧自拿著筆再次修改，安初雨恍恍惚惚地站在那裡，只覺得一雙白晃晃的手不停地飛舞，直至寧聽風放下筆轉過頭，她仍然一副出神的樣子。他笑她：“你看看是不是這樣更好。”
初雨紅了臉，覺著被他加工過之後好了太多，“你，學過美術麼？”
寧聽風想逗逗他，故作滿不在乎地說：“才不是，沒學過，自學成才。”
她咬牙，紅臉，細碎的話語從嘴裡吐出：“真是，讓人恨得牙癢癢。”
寧聽風拍她的頭，寵溺地說：“騙你的，我學了很久的，我可不是天才。”
這樣的動作一出來，呆住的不止是安初雨，這樣的動作會不會太過隨便，而且太過……親暱。寧聽風看著她，再看著自己的手，眼裡流露出懊惱，本想閉嘴不說什麼，卻垂了手一副任人教訓的樣子：“哦，抱歉。”
“抱歉什麼？”
“抱歉。”寧聽風看著她越來越冷靜的樣子，卻只能說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麼心裡有點堵。
“抱歉把對她的習慣性動作用到我身上？”安初雨笑道。
寧聽風有些愕然，驚慌失措地站在原地，沒有料到她會這樣。安初雨始終笑著，手腳卻麻木、冰冷，漸漸感到寒意從腳尖竄到頭皮，刺蝟的刺是很疼的，卻不知道可能也會傷到自己。她輕輕地說：“沒事的，寧聽風，我不在乎，一點也不，所以你不用對我感到愧疚。”
她說著假話，卻如此坦然，只是差點脫口而出的話語，“寧聽風我喜歡你，寧聽風你能不能忘記那個人”這樣的話她還沒有勇氣可以說出，或者說，根本不必說。眼裡霧濛濛的，心裡灰濛濛的。
畫室裡染著水彩顏料的高階馬毛筆，黃棕色的木質畫架，帶有厚重油漆味道的油畫，不再潔白如初的大衛石膏像，面前被少年修改過的素描，白色的襯衫，修長的手指……
以及過了一會門被人粗魯地推開，被震了震的放在門邊的盆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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