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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帶著小娟走出醫院大門，回頭再看醫院門庭上的霓虹彩燈，心裡多少有些不是滋味。
曾幾何時，藥店門前的對聯可都是：寧肯櫃中藥蒙塵，但願世上無病人！
怎麼到了今天，這醫院門庭上的霓虹彩燈，給人一種歡迎光臨下次再來的錯覺？
搖了搖頭，將這些紛亂思緒甩出腦海，李文找了個僻靜地方也不嫌髒就地坐下，默唸往生咒送那鬼嬰去了冥府輪迴。
“白總啊白總，蒙你照顧，這份因果咱們可是兩清了！”
言罷，李文拍了拍手昂首挺胸走進了——KFC！
“上仙，這裡的味道怪怪的……”
李文點了些漢堡薯條，坐在窗邊往嘴裡送著吃食，時不時側頭看一眼窗外車水馬龍。
“怎麼怪了？”
“雜味太重，比不上白雲觀的空氣清甜，還……，總之，我不喜歡！”
小娟飄在李文對面座上，嘟著嘴腦袋搖得跟撥浪鼓似的。
“這些就是人間味啊！要是我不吃這人間味兒，可就真成了上仙，沒了人味兒了！”李文停下手裡的漢堡，看著小娟那俏皮模樣，這話發自肺腑，卻又意味深長。
小娟自然聽不太懂，卻又若有所悟。
自打脫離了混沌狀態，李文是她唯一的啟蒙者，在小娟的潛意識裡，李文說的全都對！
李文看似滿臉高深，腦海裡卻浮現出另外一副光景。
那時候，爺爺還健在人世，城中村的老屋裡，少有積蓄的清貧老人叼著菸袋鍋，嘴裡總是叨叨快餐不好，油炸類食品不健康之類的。
可每每李文考了好成績，爺爺總是從手帕裡一層一層拆出皺巴巴的票子，帶著他去KFC美美吃上一頓。
那時候，漢堡是他能想到的最美味道，如果再來一杯加了冰塊的可樂，簡直都要美哭了！
下意識，李文端起桌邊的可樂灌了一口：“九泉之下，您可還安好啊？”
這一聲呢喃，小娟聽得真切。
李文臉上的幾分迷醉，小娟也看的真切。
“上仙，這玩意兒，也能喝醉的？”
小娟有些費解，她自然能夠嗅到，李文手中的可樂半點兒酒精都沒有，這玩意兒是怎麼喝醉的呢？
“有言道酒不醉人人自醉，可樂怎麼就不能喝醉了？我醉的不是可樂，是這人間啊！”
“哦！”小娟嘟了嘟嘴，覺得自己似乎又悟了什麼。
真不愧是上仙呢，尋常一句話裡邊，都包含了大智慧！
“什麼時候，我能像上仙一樣嘗一嘗這人間味兒，就好了！”小娟夢囈般的低聲嚶嚀。
李文起初還沒怎麼多想，下意識的回了句等你什麼時候有了肉身便是可以。
“肉身嘛？那，我什麼時候才會有肉身啊！”小娟的雙眸裡寫滿了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