鬥爭麼,總是有輸有贏的,現在吃了虧,回頭再找機會扳回來也就是了,真沒啥大不了的。
“是。”
王東華沒再多說些什麼,朗聲應諾後,便即退了出去……
九點二十分。
在結束了與李元山的密談後,周慶明施施然地離開了縣政府大院,騎著二八大槓,這就打算趕回交通局,繼續主持徹查事宜。
“吱……”
突然,一輛紅色桑塔納從後方飛馳而至,一個急剎車後,擋在了前方的路旁。
旋即就見王東華從駕駛室裡鑽了出來,滿臉笑容地揚手道:“周秘,早上好,不介意我送你一程吧?”
“那敢情好。”
周慶明樂呵呵地回應了一聲後,徑直把二八大槓給鎖在了路旁,而後,毫無顧忌地就鑽進了桑塔納的副駕駛室。
“周秘年輕有為,真是後生可畏啊。”
側頭看了眼周慶明,王東華忍不住就感慨了一句,言語中滿滿都是掩飾不住的豔慕。
這,還真就不是恭維。
此番,若是雙方真達成了和平共識,那,李元山就算是徹底在安東縣站穩了腳跟。
周慶明的縣委第一秘也自然就是名至實歸,隨便混個幾年,一下放,鄉鎮一把手的位置基本上是板上釘釘之事。
而反觀他王東華自己,哪怕熬到了下放時,最多也只能是鄉長、鎮長這等二把手。
這,就是縣一秘與二秘之間無法越過的鴻溝。
在考慮到雙方之間的年紀差距,周慶明的發展前景明顯遠在他王東華之上。
人比人,真的能氣死人。
“僥倖而已,不值一提。”
說實在的,周慶明對自己能當上縣委書記秘書,同樣覺得很意外。
但,不管怎麼著,他已經是了。
“機會只會給有準備的人,根本不存在什麼僥倖。”
“周秘能領悟到‘政治不是打打殺殺,而是人情世故’這麼個真諦,前途絕對無可限量,不服都不行喲。”
王東華到底是帶著任務來的,感慨恭維什麼的,不過只是為了引出和談的話題罷了。
“這句話是不是真諦不好說,但,‘犯了錯就該付出代價’這句話肯定是真理。”
周慶明並不介意和談,在謝乘風完成部署前,什麼都可以談,談得越真越好。
“確然如此,認賭就得服輸,周秘有什麼要求就請直說好了。”
聞言之下,王東華的眼中頓時就閃過了幾絲陰霾之色。
因為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輸給了李元山,而是敗在了周慶明的手下。
這讓他分外的難受。
“春陽路的醜聞必須有人出來負全責,莊敏行德不配位,撤職降級,另調它用,交通局領導層腐敗不堪,該抓的必須抓。”
“再有,財政局的何德盛、審計局的趙志強都已任職多年,是到了該挪一下位置的時候了。”
“縣公安局這頭辦事效率堪憂,領導層也該有所加強。”
“佳禾區的經濟建設長年不見起色,區黨委書記齊國銘應該負有主要責任,調任它職理所當然。”
“城關鎮這幾年來經濟建設退步明顯,這與鎮黨委書記姚鴻的不思進取脫不開關係,餐位素食者必須讓路。”
在開條件方面,周慶明可不會含糊,上來就提了一大堆的要求。
“周秘,對一個縣的政治生態來說,穩定高於一切。”
“短時間裡調整如此多重要崗位的幹部,怕是有所不妥吧。”
聽完了周慶明的話後,王東華在認定對方確實有媾和意願的同時,也不免氣惱於對方的獅子大開口。
真若是都答應了,那,陳志揚的統治根基豈不是得垮掉一大半。
此消彼長之下,安東縣究竟是誰說了算可就有得商榷了。
“王秘,我們都只是傳聲筒,就沒必要討論這個了,您說呢?”
周慶明完全沒打算跟對方討價還價,擺出來的就是一副勝利者理應享受勝利成果的姿態。
“也是啊,那麼,回見了。”
王東華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可被周慶明的話這麼一堵,真就一點辦法都沒有了……
“滴、滴滴……”
周慶明這才剛回到了交通局的臨時辦公室,人都還沒坐下呢,腰間的傳呼機突然響了。
低頭一看,竟然是李元山的大哥大號碼。
“書記,您好,我是周慶明。”
這,顯然耽擱不得,周慶明第一時間就打了個電話過去。
“小周,就在剛才,謝乘風打來了電話,說是已經完成了相關證據收集,你怎麼看?”
對面很快就響起了李元山那興奮的聲音。
“書記,這是好事,不過,真正的關鍵是必須確保能一舉拿下公安局與‘猛虎幫’。”
“否則,對方一旦鋌而走險,後果不堪設想。”
周慶明完全沒任何的激動。
概因他很清楚真正的難點在哪。
“嗯,那就先這樣吧。”
一聽周慶明這般說法,李元山迅速冷靜了下來,沒再多說些什麼,就此結束通話了電話。
周慶明這才剛放下話筒,門突然被人給推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