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天,丁志學和劉拆眼瞅著賀懸有點不對勁。
他帶了支筆,又帶了一堆白紙,點完卯就坐在那裡抄書。有時候抄累了,就用一塊削尖的炭在紙上塗塗畫畫,時不時畫錯了,就隨手把紙揉成一團,看得兩人有些心疼。
等到放班的時候,賀懸就會把那些白天用廢的紙收起來扔掉,剩下的紙則小心翼翼地收好,不知道有什麼用。
而且,賀懸翻弄他的藥箱的時候,裡面還時不時傳來瓷瓶叮噹的聲音。過了幾天,賀懸藥箱子裡的叮噹聲不見了,但當賀懸開啟箱子的時候,他倆就能瞅見裡面不同的藥格里墊的厚厚的一層棉花。
最關鍵的是,每次他開啟藥箱的時候,總能瞅見裡面又多了一些稀奇古怪的器械。
同時,還能聽見他嘴裡不停地嘟囔著,“止血劑不粘”“酒精濃度不夠”之類的話,讓人摸不著頭腦。
而且每次一放班就跑沒影,也不是往回家的方向,每次去的方向不一樣,不知道到底要去哪裡。
還有,他這幾天似乎沒少花錢,他藥箱裡的每一樣東西看起來都不便宜,但他哪來的錢?
這一切似乎都是他從張府回來之後開始的,莫非在張府發生了什麼事?
終於,丁志學按捺不住了,這天點卯之後,他看著賀懸還沒開始抄書,正坐在那喝口濃茶的時候,他小心地走過去問道:“賀兄弟?”
“怎麼了?”賀懸坐直了身子。
“這幾天你都在忙什麼呢?每日走得這麼急,也不回家,是有什麼事嗎?”他小心翼翼地打探著。
“哦,沒事,就是買一些外科要用的東西。”賀懸笑了笑,開啟藥箱,給他們看裡面的新玩意。
“丁大哥你瞧,這是手術刀,切開面板用的,這是酒精、消毒用的、還有棉花、布條之類……”
賀懸笑著給他介紹著。
酒精、手術刀、紗布、繃帶、火鉗、針線、以及自己調配的止血膏、這些差不多就是賀懸藥箱裡的全部東西了,剩下的還有沾了酒精的棉球、木管聽診器之類的小玩意。
外科三大項,消毒、麻醉、抗感染。現在賀懸只能做到第一項,但他儘量把這些東西準備的充分一些。
“酒精,酒精是什麼啊?”丁志學好奇地問道。
“喏,就是這個,我找人精製的烈酒,比尋常烈酒更厲害些,所以我叫它酒精,外科消毒用的。”賀懸把酒精瓶子開啟,給丁志學看了看。
“原來是外科要用的東西啊,怎麼想起來準備這些了?”丁志學不再好奇,他不是外科醫生,賀懸給他介紹他也聽不懂,滿足了好奇心也就算了。
“沒有準備怎麼行,萬一有病人來呢。”賀懸笑著說道,他背起了藥箱。“丁大哥,我出去取些東西,若是科長來,幫我應付一下。”
賀懸說著,便走了出去,丁志學張了張嘴,最後一個問題終究沒問出來。
這惠民藥局哪裡會有病人來?準備這些東西有什麼用呢?
賀懸急匆匆地在街上走著,雖然惠民藥局很清閒,但也不能隨便離崗,還是儘早回去為妙。他要去鐵匠鋪取最後一樣東西:止血鉗。這東西工藝比較複雜,鐵匠多幾天才能造好,所以賀懸取得最晚。
他急匆匆地走過一條河流,河邊,一個衣著簡樸的浣衣女正從一大盆舊衣物裡抽出一件,放在石頭上用力敲打著。
旁邊,一個小孩拿著一把石子,百無聊賴地往水裡丟著。
“嘎、嘎。”頭頂一陣鴉叫,一隻黑漆漆的烏鴉離開了鳥巢,向著遠方飛去。
那小孩聽到鳥叫聲,抬頭便看見了烏鴉巢,在一枝高,又不算很高的樹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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