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你,都是你這個賤人!”錢忠秉指著燕巧奴破口大罵道:“要不是你辦事不利,我……我怎麼會落得如此下場!”
“老爺,老爺饒命啊!老爺!”燕巧奴慌忙跪了下來,爬到錢忠秉腳邊顫抖著。
賀懸進入張居正府上已有七天,完全沒有出來的意思。這幾天,除了張府的下人不買豬肉,改買活豬以外,並無什麼不同。
即使錢忠秉想給賀懸搞破壞也找不到方法,眼看跟太后的十日之約就要到了,但錢忠秉還是沒有一絲一毫的辦法,只能眼睜睜地看著自己死期將至。
他現在每天晚上都做噩夢,每一個夢都跟死有關,不是夢見被砍頭,就是夢見被凌遲,還有一次他夢見自己被關進詔獄,被錦衣衛用竹籤活活折磨死。
但眼下,他的死期越來越近,他卻對賀懸毫無辦法,只能躲在家裡對著燕巧奴撒氣。
“老爺,對不起老爺,奴婢知錯了!”燕巧奴哭求道。
錢忠秉猛地一腳踢開了她:“知錯又有什麼用,你,你這個賤婢,害得我如此悽慘,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你好好招待各位老爺,要是再出半點差池……我,我就拿你去餵狗!”
燕巧奴慌忙爬過來道:“是,是是,巧奴明白,巧奴明白……巧奴,巧奴絕對會盡心盡力,為老爺分憂。”
“哼!”錢忠秉一甩袖子,轉身離開了。
……
“錢老爺,現在,你打算怎麼辦呢?”之前那幾個太監面色不善地看著錢忠秉。
賀懸不從張府出來,就像躲進了籠子裡的鳥兒,他們幾隻餓貓只能空在外面轉悠,卻拿他沒有辦法。
這一次,幾個太監又來到了錢忠秉府上,開始商議。
“各位公公、各位公公,錢某,錢某今番已是必死,但錢某還有一計,若依計而行,或許諸位公公可以倖免,到時還請各位公公,各位公公代錢某保全幾位家人,不要讓錢某斷了根……”錢忠秉哭泣著說道。
“哼!你已是冢中枯骨,還能有什麼辦法?那賀懸躲在張居正府上一連七日不出來,難道你能飛進去把他抓出來不成?”那二色衣太監怒道。
“有辦法,有辦法,錢某身為太醫院院使,掌管著鴉片煙的路子,這條路子,只有錢某的心腹知曉,別人都不知。”錢忠秉連忙道。
“如今朝廷之中,多有吸了吾鴉片煙者,吾按時供貨,以娛其心……但是……如今吾的鴉片只進不出,到現在已有五日了……”錢忠秉的眼中目露兇光。
“哦!”那幾個太監紛紛對此感興趣,聚到了錢忠秉身邊。
“之前,吾也曾收買過幾個牙醫,吾恐他們洩露天機,也請他們吸了鴉片煙,這幾日情況有變,他們已經被我……”錢忠秉的手放在脖子處,橫拉了一下。
“那,沒了你的鴉片煙,也就是說……”那紅衣太監感興趣地說道。
“沒錯,吾想,也就這一兩日,諸位大員府上的鴉片煙應該就用盡了,到時候,吾再讓其熬上一兩日,不怕朝廷上沒人為咱們說話。”錢忠秉說道。
“可是,就算有人替你說話,你能怎樣?毒害皇上,乃是誅九族的大罪,如今太后與那張居正聯合,得有多少人與你說話?才能與他們對抗。”另一個藍衣太監潑冷水道。
“不消與他們對抗,不消與他們對抗。”錢忠秉連連說道:“如今,太醫院上下已統一口供,只說不知道鴉片有毒,權當補藥才獻於皇上,太后和張閣老就算再生氣,也不可能殺盡太醫院,而且諸位公公也未曾暴露,知曉吾等不與皇上治病的牙醫,如今,已只剩下一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