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死一般的寂靜。
乾清宮裡落針可聞,人人噤若寒蟬,生怕太后的震怒牽連到自己。
錢忠秉手腳冰涼,呼吸幾乎停止,天靈蓋一陣陣寒意從頭到腳,彷彿被一桶桶的冰水不斷從頭上澆下。
太后威嚴的聲音響起了:“錢院使,剛才賀大夫所說,是否屬實啊?”
錢忠秉顫抖著手,額頭不斷冒出冷汗,他慌忙地說道:“太后,太后,我……我實不知啊,微臣,微臣從沒聽過這種說法。”他緊咬著牙,“太后如不信微臣,可隨便去問宮中任何一位醫師,保證都從未聽過這種說法!這……這必是那鄉野村醫在說胡話。”
“是嗎?”太后說道,然後她的聲音沉寂了下去。
過了好一陣,她才又說道:“賀大夫,你確定用拔牙能治好皇兒的疾病嗎?”
“回太后,卑職確定。”賀懸回道。
“那,你可有把握給皇兒拔牙,不出差池嗎?”太后問道。
“若出差池,願斬某頭!”賀懸斬釘截鐵地說道。
“好!”太后欣賞地喊了一聲,“既如此,那便這麼決定了,賀大夫要拔牙可需準備什麼工具,老身即時命人前去準備。”
賀懸說道:“回太后,卑職所需工具並非市面上所能買到,亦不需宮中任何人前去準備,只消太后願給卑職一點時間,卑職自然會將所需物品準備好,為聖上治病。”
開玩笑,他才不敢讓皇宮裡的人給他準備工具,除非他腦袋不想要了。
“哦,是嗎?”太后遲疑道:“那,你需要多久才能準備好。”
“回太后,十天,十天之後,卑職即來為聖上分憂。”
“好,那就這樣定下了,十日後你再入宮來,為皇上拔去這顆病牙。”太后滿意地說道。
“母后……能不能……”萬曆哀求地向著那個方向喊道。
“咳咳!”太后用力咳嗽了兩聲,萬曆連忙住嘴不敢說話了。
太后接著說道:“好了,賀大夫,回去準備器材吧,老身在宮內靜候,其餘人,就在這先陪陪老身吧。”
“是。”賀懸說道,再次向太后行了個禮,然後轉身離開了。
他的步伐堅定地,向著宮門走去。
他走過顫抖著的錢院使,走過怒視著他的太監,再走過肅穆站立的禁軍護衛。
走到門口的時候,他轉身回了頭,再次行禮說道:“太后,凡長期服用鴉片者,一旦停藥五個時辰,藥效消失,就會出現流淚、流涕、噁心、打哈欠、寒戰、骨骼肌肉痠痛等症狀,這都是鴉片的毒在殘害人體,只是之前被鴉片的安神效果蓋住,所以不顯罷了。”
說罷,他便跨出門檻,踏在了殿外的石磚路上。
殿內,錢忠秉仍在顫抖著。
太后並沒有對賀懸剛才的話做出回應,但這種沉默才更讓他恐懼。
他有心想告退離開,但太后不說話,他不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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