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夫,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張居正面色凝重地說道。
“抱歉,老爺,我失態了。”賀懸衝上頭的熱血稍微涼了一下,他坐下來,連續深呼吸了好幾次,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
“那錢忠秉倒是膽大得很那,都上了刑場了還要吐口吐沫。”張居正笑了兩聲。
“閣老,我!”賀懸正要說話,卻被張居正舉手製止了。
張居正往跪地的管家那裡看了一眼。
“你先回去告訴錢忠秉,就說他的禮物我們收下了,叫他等著吧。”張居正說道。
“是,老爺。”那管家明顯鬆了一口氣,跟著領路的下人離開了。
待到他的身影在二人眼中徹底消失,看不見的時候,張居正才笑著說道:“所以,賀大夫,既然錢忠秉已經走了他的一步棋了,那你來說說,我們下一步棋該怎麼走啊?”
“跟他幹到底!”賀懸斬釘截鐵地說道:“開玩笑,要是放過他們,那我賀懸才是死到臨頭了呢!只怕風頭一過就被扔到河裡去了。只有將他們一網打盡,抄家滅族!我賀懸恐怕才有一線生機。”
“好,有膽識,夠魄力!”張居正呵呵笑了起來:“若賀大夫你不是醫戶,又會寫些文章,老夫都要保舉你做個官了,如今這朝廷之中,可用人才真是越來越少嘍!”
張居正搖了搖頭。
接著,他站起來說道:“那錢忠秉想用蠢來掩蓋壞,我想,他必有同謀,不然無法從此中做文章。只是,他縱然想做文章,毒害皇上這等大罪,有多少人敢為他說話呢?”
“恐怕不少!”賀懸也站了起來,深吸一口氣說道:“那錢忠秉手上握有鴉片,只要滿朝文武有一個吸鴉片者,那錢忠秉就有一個擁護,閣老,賀懸斗膽請問一下,老爺上朝之時,見過多少官員,精神疲倦、雙目無神,面色發黃,最近身體不斷瘦削的?”
“這……”張居正皺起了眉頭:“好像確實有不少,這是什麼意思?”
“回閣老,這叫煙相,吸過鴉片煙之人慢慢都會變成這幅樣子。”賀懸說道:“不僅如此,吸食鴉片次數多的人,一旦斷煙,還會骨骼肌肉痠痛,發冷,如同體內有千般蟲在噬咬,無比痛苦,這種情況下,若是有人能提供鴉片,那吸鴉片者必然受他擺佈。”
“哦,這麼厲害?”張居正面色凝重道:“那錢忠秉的支持者,可不少啊!”
“閣老放心,錢忠秉知藥性,難道我賀懸不知,卑職有一法,保管讓那錢忠秉,再翻不起風浪來!”
“哦,你有何法?”張居正感興趣道。
“閣老,到時候……”賀懸低聲跟張居正說道。
張居正面色凝重,他聽了賀懸的話,站起來走了走,然後說道:“此事非同小可,老夫也需與太后及馮公公商量之後才能決斷,不過你的計策,若是真能施行,恐怕,要得罪一大批人啊!”
“回閣老,殺錢忠秉易,絕鴉片煙難!非用猛藥,無以攻此重症,還望閣老……明斷!”
“嗯,好!”張居正點了點頭。
……
很快,十日之約就到了……
這天,文武百官早早就來到太和門準備上朝,可等了許久,也不見皇上來,群臣不由得騷動了起來。
“這,這這!陛下為何還不出來啊?”一個身穿紅衣的大員問傳話的太監道。
“皇上正在乾清宮拔牙,請諸君靜候!”那太監說道。
“拔牙,這時候拔牙?怎麼回事?”百官中不自覺一陣騷動。
要拔牙,為何非要挑這個時候,難道朝中大事豈是兒戲?
他們這樣想著,卻沒人敢這麼說,因為身穿緋袍的張居正正站在隊伍的正前方,一語不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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