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了好一陣，賀懸才在趙裕醫師怪異的目光中，長出了一口氣，放下茶盞。心滿意足地說道：“好了，趙大夫，我們來談談給張閣老看病的事吧。”
你這？
趙裕一時無語梗塞，他剛才想說啥來著？
那賀大夫不按常理出牌，讓他把剛要說的話都忘了。
想了想，他抬起手問道：“賀大夫，賀大夫之名諱，吾也曾聽說過，聽說賀大夫去掉了張閣老兩顆小痔？那兩顆小痔吾看過，恕吾慚愧，非刀割無法去除，敢問賀大夫是如何做到的？”
賀懸笑著說道：“線扎法，用一根細絲線扎住痔瘡根部，斷其供血，讓其自然枯萎，不是有用毒讓痔瘡枯萎的方法嗎？這是差不多的技倆，只不過更簡潔，方便，無害罷了。”
“線扎！”
趙裕猛地渾身一震，他站了起來，在那裡來回走著，思考著。
“線扎，斷其供血，不用毒藥！這這這，對啊，為何我之前從未想到呢？賀大夫。”他連忙看向賀懸問道：“賀大夫為何不將大痔瘡也扎住，讓其自然脫落呢？”
“大痔瘡太大了，縱然扎住表層，根部仍無法斷其供血，線紮在表層，只是無用功，反而容易潰爛發炎，危及病人生命。”賀懸解釋道。
“原來是這樣。”趙裕一下子又坐了下來，苦笑著搖了搖頭：“賀大夫真是，一句話，點透了老夫十年未解難題啊。”。
他看了看賀懸年輕的臉，不禁有些疑惑，問道：“賀大夫，敢問賀大夫師從何處，行醫多長時間，為何對痔瘡有如此獨到見解啊？”
“晚輩5歲識字開始便隨父親學醫，可惜父親沒過幾年便遠去鎮夷關，後來自學居多，若說行醫，慚愧，晚輩行醫，不過兩年，一直在惠民藥局當外科醫生罷了。”
“哦，行醫不過兩年啊。”趙裕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
行醫一事最憑經驗，一個只行醫了兩年，還是在惠民藥局這種壓根沒人去的地方當醫生的人，縱然有些突發奇想，真本事應該是不夠的吧。
賀懸看到他的表情，微微笑了一下，自然明白趙裕的想法。
他沒說什麼話，只是開啟藥箱，把那一疊厚厚的紙拿了出來。
“在下行醫，確實沒有多少時間，若論功勞，慚愧，恐怕沒有多少。若論醫藥，診病，我也不如趙大夫。但在下能與趙大夫同坐在這裡，憑得不是這些，而是在下有一技之長，這一技之長，恕在下嘴快，趙醫師名滿天下，只怕也不如我這一手。”
笑著，他把手上那疊紙放在了桌子上。
一下子，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賀懸手上那疊厚厚的紙吸引了。
張居正忍不住好奇心，率先問道：“賀大夫，您手上的這是……？”
賀懸笑著說道：“老爺，請先容卑職賣個關子，問一聲趙大夫。”
他微笑著把目光轉向了趙裕：“趙大夫，敢問您給多少患者開過刀，死亡率是多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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