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賀懸用牛皮的止血帶,將豬腿狠狠地紮緊了。
當然豬腿很粗,很可能扎住也會流血,不過沒事,賀懸也不在乎它的死活。
然後,賀懸在傷口的上面,同樣用毛筆,劃出了一道n型的弧線,這就是將要用到的皮瓣。
“賀大夫,在這畫的是什麼意思啊。”一個醫士問道。
他看到賀懸在那豬腿上畫了一個魚嘴一樣的圖案。
“你們平常截肢,都是垂直截的吧,就是這樣……。”賀懸給他們比劃了一下啥叫垂直。
“現在,我們切開皮肉的時候,要向內側斜著切,留出來這樣一個皮瓣,像魚嘴一樣,這樣,等到截肢完成以後,我們只要將這個魚嘴閉合,縫上,病人就不會有斷面暴露在空氣裡,可以減少感染……這就是這個縫合法名字的來源了。”
賀懸說道,讓醫士把豬按住按結實,然後給他們演示,如何切出來兩片完整的,能用來包覆斷面的皮瓣。
截肢包瓣縫合是一種典型的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的事,看起來只要把皮瓣縫合起來就行了,但實際上,血管的分離和結紮才是最重要的內容。
因為要保證皮瓣的活性,因此皮瓣內血運必須暢通,而且皮瓣不能牽拉,避免壞死,腿部也有大動脈,稍有不慎病人就會死亡,種種做法,比原來只要可吃可吃地鋸腿難多了。
賀懸給他們講了一下要注意的事項,一步一步地,從切開,到止血,解剖結構等等,在豬的嗚嗚聲中,把它的一條後腿鋸了下來,然後包紮,縫合好。
完成這一切以後,賀懸抬起頭,看著周圍的眾人。
他們都是一臉疑惑、驚愕、不解的表情。
“怎麼了,這麼驚訝幹嘛?”賀懸問道。
“賀大夫,這……這個血管,就是平常所說的經脈嗎?”一個醫士問道。
“啊?”這下輪到賀懸驚訝了,“不是,你們這群截肢的醫生,連血管是什麼都不知道,那你們怎麼止血的啊?”
醫士們你望望我,我望望你。
“賀大夫,我們平時所說,都是經脈,剛才見賀大夫所說血管……呃,與經脈確實有許多相同之處,但又不完全相同……經脈掌管人體氣血執行通暢……可這血管……似乎只有血液執行……那氣在哪裡啊?”
一個醫士問道。
賀懸看了看這幫中醫……
………………
他們的世界觀,貌似跟自己差別有點大。
“你們平日……解剖嗎?”
“解剖?是像廚子那樣嗎?”醫士們又有些疑惑。
“不是,你們不解剖,要豬羊來幹嘛?就光鋸腿嗎?”賀懸吐槽道。
“賀大夫,我們還用豬羊來練習如何止血。”醫官長說道。“至於解剖……不是廚子才會做嗎?”
“啊這……”
賀懸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他原本還以為,這幫中醫已經掌握了很多知識,只要稍加掌握,他們就能成為差不多的醫生。
但現在看來,他們差的好像還有點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