診完脈後,他又看了一下戚繼光的臉色,張開嘴看了看舌苔。
“戚總兵平日勞累乎?”他問道。
戚繼光苦笑了一下,“身為武人,如何能不勞累呢?今日到了京城,感覺這痰疾倒是好些了,可惜一回到薊州,立刻又會嚴重。”
趙裕又問了幾個問題,心中的猜測漸漸有了答案。最後他問道:“不知戚總兵總咳什麼樣的痰?”
“黑色痰。”戚繼光說道。
“黑色?”趙裕皺了一下眉頭,黑色痰可不常見。
不過……
面色黧黑,舌苔白膩,咳聲重濁、脈象弦滑。
他沉吟了一下,說道:“戚總兵此乃痰飲之疾,可能因勞累過度引起,臟腑水飲停於胃腸所至,吾為戚總兵開一服苓桂術甘湯,溫陽健脾,化氣行水,慢慢將身體養護回來就好。”
“原來是這樣。”戚繼光沉吟了一下:“那某為何會咳黑色痰呢?”
“戚總兵久居苦寒之地,寒邪傷肺,是故凝成黑痰,吾在藥方里加些驅寒邪的藥,戚總兵喝了就好了。”趙裕說道。
“哦,原來是這樣,多謝趙大夫了。”戚繼光面露喜色地說道。
他看了一眼賀大夫,雖然還不知道賀大夫醫術如何,但若能調養得身體,醫好痰疾,便是一樁好事了,可惜……。
他看了一下趙裕灰白的頭髮。
可惜趙大夫年紀太大,恐受不得舟車勞頓,不能請他去薊州,不然薊州官兵若有他相助,倒是能少受疾病之苦了。
趙裕診斷完以後,便提筆寫藥方,旁邊賀懸看著,眉頭卻深深皺了起來。
黑色痰,趙大夫說是寒邪傷肺。
寒邪是什麼,賀懸不懂,但黑色痰絕對不是什麼好事。
於是他打斷了趙大夫。
“趙大夫,稍等,可否允許我來為戚總兵診治一下嗎?”他問道。
“賀大夫要來診?”趙裕愣了一下。
但他看著賀懸不太好的臉色,也意識到似乎並不簡單,於是說道:“賀大夫若有別的見解,便來診一下吧。”
“戚總兵,可以嗎?”賀懸在趙裕的位置上坐了下來。
“可以,拜託賀大夫了。”戚繼光說道。
“趙柏。”他問道:“能替我把藥箱拿來嗎?”
“哦,好。”趙柏慌忙跑去拿賀懸的藥箱了。
賀懸想了想,又補充道:“那個……麻煩再去拿個狗膀胱過來。”。
“狗膀胱?”趙柏愣了一下,不知道賀懸要這東西幹什麼。
“嗯,狗膀胱,一定要清洗乾淨。”賀懸說道。
在場的眾人都有些疑惑不解,狗膀胱,跟診病有什麼關係?
但既然賀大夫要了,那應該確實是跟診病有關係的東西,於是趙柏慌忙跑出去了。
“這,賀大夫,難道狗膀胱也與診病有關係嗎?”戚繼光忍不住好奇問道。
“關係很大,很重要。”賀懸坐了下來。
“在他去拿東西的時候,在下正好問總兵幾個問題。”賀懸說道。
“第一個問題是,請問總兵,您在薊州的時候,跟您患同樣疾病的人有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