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大夫，你怎麼也這麼說啊？”龔玉心急道。
“如果我來做的話，孩子媽總有可能活下來，不是必死。”賀懸說道。
龔玉心看了看穩婆手裡的剪刀，不再說話了。
賀懸又看向了眼前低頭的男人：“你是她丈夫，選擇權在你，是剖腹取孩，還是保大人？”
“當然是要孩子了，你說是吧，兒子。”孩子奶奶慌忙推了推自己的孩子。
男人咬了咬牙，“大夫，要是取孩子的話，我媳婦，你有把握能救活嗎？”
他問道。
賀懸低下了頭：“最多四成把握，這個手術，風險實在太大了。”
他看了看周圍。
沒有輸血、沒有麻醉、沒有抗生素、衛生條件差、產婦虛弱。
這種條件下上馬剖腹產手術。
在現代醫院裡，他會被拉上法庭控告殺人罪的吧。
“如果是我的建議的話，我建議還是不要剖腹產比較好，實在太危險了，子宮肌瘤……一般不會威脅生命，除了不能生孩子以外，和正常人沒什麼不同。”
賀懸說道。
其他人都沒有說話，大家都知道，不能生孩子，就是最大的問題。
“四成！”男人咬著牙，艱難地說道：“那就……保大人，把孩子打碎吧！”
孩子奶奶慌忙拽了一下他。
“媽，聽我的。”他斬釘截鐵地說道。
孩子奶奶不敢再說話了。
賀懸慢慢放鬆下來，“好，既然決定了，那就這麼辦吧。”
他說著，就要走到門外，打算準備器材。
龔玉心也鬆了一口氣，就在賀懸準備去外面拿器材的時候，產婦這個時候突然開口了。
“別，別殺我孩子，大夫！”產婦躺在床上，艱難地說道。
賀懸停了下來，對她說道：“但是，現在沒有別的辦法，如果剖腹取孩的話，你很難活下來的。”
幾滴眼淚從產婦的眼角流了下來，“大夫，我要是沒了孩子，不一樣是個死嗎？”
賀懸沒有說話。
“求你了，別殺我孩子。”翠芬哭著說道。
“翠芬！”男人猛地撲了過去，握住了翠芬的手。
龔姑娘有些為難地看著賀懸，“賀大夫！”
賀懸的手握緊了。
“你的意見呢？”賀懸問男人。
孩子奶奶祈求般地喊了一聲：“兒子。”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著那個男人，來自不同的意見幾乎要將他整個扯碎。
重壓之下，男人也變得六神無主起來：“大夫，我該怎麼辦？”
“這個我幫不了你，我只是大夫，決定還是得你來做。”賀懸說道。
他就靜靜地站在那裡等著他們做決定。
醫生不能代替患者做決定，這背後是有無數血淋淋的教訓的。
這樣說雖然有些冷血，但卻很重要，必須要學會。
賀懸的眼睛看著龔玉心，眼前的一切，對於她來說，就是最好的教材。
龔玉心的眉頭稍微低了低，這個道理，賀懸之前跟她說過，她到現在有些理解了。
良久，男人開口了。
“大夫。”
“怎麼做？”賀懸問道。
“開腹，開腹吧。”男人說道。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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