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家別墅。
餐桌上夏恆駿對今天的成功舉辦的慈善拍賣會大加讚賞。俊楠也謙遜的陪了一晚上的笑臉。就在走進自己房間的那一瞬間他的笑容消失,眼神變得冰冷,整張臉嚴肅著,視線直直的投向站在他書桌前忐忑不安,一臉驚恐的秘書身上。俊楠不動聲色的逼近,一股逼人的寒氣讓人毛骨悚然,脊樑骨有種被刺的痛覺。一本厚厚的書在空中翻轉,劃出一道弧線,然後精準的砸在秘書李英那清瘦的後背上。
“你到底是幹什麼用的?夏天提前回來為什麼我不知道,他拍下項鍊為什麼我不知道?”
“是我疏忽了!下次絕對不會了!”他的聲音顫顫巍巍的,故意將嗓子壓低著。
“還敢有下次,我不扒了你的皮!”俊楠長長的換了一口氣,放鬆身體坐進沙發,抬起頭看著低著頭,縮在那裡的秘書,“還不滾,站那兒等著我給你發獎金嗎!”
李英踉踉蹌蹌地竄出了房間。
夜已經深了,韓雨軒在雨澤的私人別墅裡醒來。他看看自己身上穿著純色棉質睡衣,環顧著周圍熟悉又陌生的陳設,表情變得嚴肅起來。沉默片刻後他拿起手機,開啟影片播放器,雨澤的留言就自動播放起來。
“雨軒,對不起!我必須要回來拿回一些屬於我的東西。這樣會打亂你的生活,可我不甘就這樣失去所有。尤其是簡歆。”
影片留言裡那真摯的眼神,渴望得到諒解的表情讓雨軒不知所措。舉著手機的手垂了下來,他慢慢地低下了頭,深深地呼吸著。
“為什麼我們要捲進這樣的漩渦中?”
Queen酒店。依舊燈火通明,卻只剩下值班的員工。
喬樂一身運動服搭著一雙藍色運動鞋走進大廳。前臺員工俯身問候著。
“喬經理這麼晚有什麼事嗎?”
“你忙你的,我去辦公室確認點事情!”
喬樂上了經理專用電梯,然而到達樓層後他並沒有進自己的辦公室,而是去了隔壁惠茜的辦公室。
他用工作密碼登入了她的電腦,開啟郵箱在回收站看到那封發給記者的郵件。喬樂的視線定格在螢幕上幾秒後,嘴角向下拉著,表情顯得有幾分凝重。長長的舒了一口氣後,一種被人捅了脊樑骨的感覺侵襲而來。
他從衣服兜裡拿出手機,輸入了一串數字撥通。
“我找到了證據。”
半分鐘後喬樂掛了電話走出了辦公室。
寧靜的夜幕被撕開一道巨大的裂縫,所有人都在頃刻間陷進這場悄然而至的混沌中。沒有預告,沒有盡頭,沒有出口。
人生不會總有救贖的機會,我們卻總是在絕望的時候奢望著能被救贖。這就猶如掉進了充滿神秘的黑洞般,再怎麼渴望光明也是無濟於事的。
清晨的光柔軟的照進房間,微風輕撫著窗簾,地板上光影搖曳。我懶洋洋的從被窩裡坐起來,伸展著雙臂。
伴隨著有節奏的腳步聲,已經換上西服的夏天端著咖啡進了房間。
“早。”
“早!”我揉了揉迷糊的雙眼,甜甜的笑著,像個無憂無慮的孩子。
“我找到了新聞事件的幕後者了。我打算寄律師函給她。”夏天在床邊坐下,將我攬入懷裡,在額頭上輕輕地落下一吻。
“你看著辦吧!”
我們對視著,濃情蜜意的依偎了幾分鐘後便各自上班去了。
午後陽光的陽光讓人變得有些慵懶,惠茜卻依舊神采奕奕的在酒店內指揮著工作,不停地找員工的麻煩。就在她言語過激的訓斥前臺接待員領結不整潔時有快遞送到前臺。
“請問誰是惠茜小姐?”
“我是!”
“您的快遞,麻煩你簽收一下!”
惠茜有些疑惑的反覆看著那信封,也想不起自己定過什麼。她停止訓斥回到辦公室。坐在辦公桌前的她拆開信封看到律師函的瞬間她的臉色蒼白,很長時間都坐在那裡一動不動。嘴裡一直嘀咕著“完了,全完了!夏天肯定不會善罷甘休的……我該怎麼辦……怎麼辦?”
她就那樣淪陷進內心締造出的黑色死寂中,似乎時不時傳來黑烏鴉淒冷的叫聲。
一陣敲門聲將她拉回,推開門的喬樂看見一臉驚慌的惠茜,察覺到了非比尋常的氣息。
“你還好吧?”
“我好像得罪了夏天!”她的聲音微微的顫抖著,眼神渙散,失去焦點。
“當初傳送郵件的時候怎麼不先想想今天的後果!”他的語氣裡沒有任何責備的情感,平淡得讓人有種被赤腳推到尖刀上的感覺。
“你早就知道了?”她的精神世界正一點一點的坍塌,發出咯吱咯吱的響聲,讓她遁入無助中。
“我是驚訝我怎麼會到現在才認清你。”他的表情有了微微的變化,略顯失望。
惠茜的世界裡傳來一聲巨響,滾滾的塵土將她掩埋進無邊的廢墟中,甚至連呼叫都辦不到。
過了許久,她輕輕地啜泣著,“這都是夏俊楠,是他!”
她的像是失去神智般一直重複著夏俊楠的名字。
我透過新聞得知惠茜被夏天起訴到了法庭。我草草的結束了正在進行的雜誌拜訪,驅車趕去了夏氏綜合醫院。
在執行院長的辦公室裡我見到了正在埋頭處理檔案的夏天。我坐到沙發上靜靜的等著,秘書小劉送來咖啡後便轉身離開了。
夏天抬頭看了看沙發上安靜坐著的我,他知道我並不是來探班的。他放下手中的筆,起身走到我對面坐下。
“你要知道那人是惠茜?”
“嗯。”他平靜的回應著。
“為什麼不告訴我是惠茜?”
“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能容忍任何人傷害到你。”
“就因為你是夏氏集團的繼承人?”
“只是因為我是夏天!”
我第一次如此嚴肅的和他說話,氣氛有點缺氧的感覺,我深呼吸一下繼續問道。
“上次那個小媒體是不是你?”
“是我!”
“我記得那時候我們才重逢。”
“可是我就容不下那些欺負的人。”
我看著眼前這個對自己過度保護的人心裡不禁覺得難受
“我想搬回去住。現在風波也平息了。”
“嗯!”他只用一個單音回答著。
我起身出了辦公司,一臉的沉重。明明知道對方是因為太愛自己,卻總覺得陌生。讓我無法呼吸。
剛出醫院大門我就打電話讓人去收拾行李,夜幕還沒有到來前我就搬回了自己家。
夜幕剛剛降臨,我身上披著一張薄薄的毯子窩進了陽臺的吊椅中,聽著音樂靜靜的仰望著夜空。
一陣急促的門鈴聲擾亂了節奏。我懶洋洋的起身走向玄關,開啟影片對講機發現站在門口的人竟是惠茜。
我開啟門,冷冷的問道,“你怎麼來了?”
“簡歆,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是俊楠他……你能不能讓夏天撤回訴訟?”她紅著眼眶幾近哀求的問道。
“你說誰?”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瞳孔放大,驚愕的看著眼前這個央求自己的女人。
“夏俊楠,是他讓我拆散你們的。”
“照片他都知道?”我的腦海裡閃過俊楠對我好的種種心裡不覺得發涼,不禁地打了寒戰。
“嗯!”
“是他讓你發的?”我難以置信的繼續追問著。
“不是。”
“我會撤訴的,你不用太擔心。這是我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如此的寬容你。”
惠茜破涕為笑,拉著我的手全身顫抖著癱坐到地上。看見如此狼狽模樣的她,何必當初呢。
像是在沙漠中迷路兜兜轉轉幾圈後終於發現綠洲,找到出口般的欣喜若狂。她清清楚楚的知道自己和夏氏集團作對就是以卵擊石。這樣被盯上就如同是被髮了紅牌。
我和惠茜一起下了樓,剛電梯就被記者圍堵。一連串的提問猶如槍林彈雨,讓人躲無可躲。
“簡作家,你是打算將惠茜小姐告到底嗎?”
“請問你們今天的會面是為了什麼呢?”
“……”
“大家讓一讓!”突然雨軒穿過記者築起來的人牆,走到中央,拉著我往外跑去,留下惠茜一人繼續面對那七嘴八舌。
“雨軒?”
“我們從車庫上去吧!”
“謝謝你!”
他們從車庫入口進到車庫,然而我卻沒有回家的意思,徑直的走向自己的車。
“你還要去哪兒?”
“我有事出去一下。”
雨軒壓住了剛剛開啟的車門,“我送你,就你那夜盲症,這種情緒下大晚上的能開車去哪裡!”
我愣住了,雨軒並不知道我有輕度夜盲,難道眼前的這人是雨澤?
“雨澤?”
“去哪裡,我送你過去!”
我笑了,搖搖頭,注視著他,“你還是老樣子,總是有自說自話的能力。”
“你不也總是能認出我!”
昏暗的地下車庫裡沉寂著,我們久違的平靜的看著對付笑著,熟悉的笑容就在瞬間將他們帶回到幾年前的某個相愛的瞬間――感受著彼此的心跳,計劃著未來的美好,從未想過悄無聲息的分開。
泛黃的燈光晃動著,閃爍了幾下將我們從過去拉回來。各自的內心都不再平靜,泛起了一種叫做回憶的漣漪。
“去哪裡?”
“明天再去吧。今天就先回去吧!”
“我送你!”
我們保持著微妙的距離走進了電梯。在我開啟房門時雨澤輕聲地說道。
“我們要不要喝一杯!”
“進來吧。”我沒有回頭,徑直進了屋,把門留給了雨澤。
兩人就像是故友重逢般一杯接一杯的下肚了。
“歡迎你回來!”
“謝謝你還能如此平靜的和我坐在一起喝酒。”
我們就這樣喝著喝著失去了知覺。夜也就這樣過去,當陽光再次灑進客廳,清晨的微風吹到我們臉上的時候,醉倒在吧檯的我們迷迷糊糊的醒來的時候聞到了廚房飄來的香味。
我揉著雙眼,抓著亂糟糟的頭髮,起身,剛準備進廚房,就遇上端著熱湯走出來的夏天。
“醒啦!”
“夏天?”我驚訝幾秒鐘後,回頭看著雨澤神情變得有些不自然,想要說點什麼卻又不知道該怎麼去解釋眼前的景象。
夏天放下湯,用他溫暖的手掌搓了搓我的劉海,露出讓人慾罷不能的溫暖笑容,“傻瓜,趕緊去洗漱。胃肯定難受了吧!”
我一瞬間放下那顆砰砰亂跳的心,孩子氣的笑著,進了盥洗室。雨澤起身有種頭痛欲裂的感覺,一臉的茫然,看著宿醉有些嚴重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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