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至若冬

第22章 漂洋過海的呼喚

當時間再切換成北京時間,寺廟裡的那位僧人繞著我走了七圈後重新坐回墊子上,然後示意另外徒弟敲鐘,一下一下悠長的鐘聲響起,在第三下鐘聲餘音未斷時昏迷中的我慢慢地睜開了雙眼,一直高度緊張的辰逸他們終於舒了口氣。

“簡歆?”辰逸輕聲地叫著。

我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瞳孔不停地轉動著,打量著眼前的陌生環境。

幾分鐘過去了,眾人一直圍在我身邊,時不時試探性問著我一些問題。

“知道我是誰嗎?”

“辰逸,我怎麼了?”我虛弱的開口問道。

“睡著了,我們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把你叫醒,你知道嗎?”

我又扭過頭看著另一邊還帶著傷的雨澤,“你的傷怎樣了?”

“我沒事!”

“你還是先顧好你自己吧,也不看看自己都什麼樣了,你還關心別人!”辰逸沒好臉色的抱怨起來。

雨澤也不示弱,回擊到,“什麼叫別人?倒是你,以什麼身份說我是外人呢?”

辰逸笑了起來,隨後說道,“一個前任男友叫囂什麼,我好歹……”

“你們有完沒完啊?再鬥下去好不容易醒來的人都得被你們再氣暈過去!”鄭怡突然一本正經地怒斥著像小學生般幼稚的兩人。

楚戀搖著頭,上前扶起我,嘴裡說道,“你們倆前生要麼是仇人要麼是戀人,一見面就沒完沒了!”

“和他?”兩個人不約而同的對楚戀的話嗤之以鼻。

“你們現在倒是挺默契!”楚戀補充道。

此時的我已經將廟堂掃視了幾遍,虛弱的問道,“夏天呢?”

知情的人都低下頭去,躲開我的目光。

“俊楠?”我裂開嘴角,靜靜地看著他,希望他能告訴真相。

“夏天……他……”

“他剛剛才離開,因為突然有點急事!”鄭怡笑著湊上前說道。

“我好像夢到他了!”我一臉平靜的笑了起來。

雨澤把辰逸和俊楠叫到外面。廟堂的許願樹下三個男人面色凝重的相互對視著,遠遠望去還真是一副虔誠的模樣。

“她好像不記得車禍前的事情了!”雨澤說道。

“她不是不記得,是那部分記憶被留在別的地方,也或許是有美好的記憶治癒了導致她昏睡的傷痛。”那位僧人一邊掄著佛珠一邊走向他們。

“那如何是好?會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辰逸問道。

“不會,等她身體恢復後,你們再告訴她實情,她自然能解決問題。”

大師的話讓他們三人一頭霧水,似乎周圍都升起一團團迷霧將他們包圍。

“大師,此話何解?”

“時機到了自然就明瞭了,無需刻意追求答案。”

大師笑著轉身離去,三人再次互望著。

“高人都說沒事,就順其自然吧!”辰逸一臉確信的走向廟堂裡。

“怎麼他也一副高人的姿態呢?”雨澤嘀咕著跟了過去。

“什麼亂七八糟的!”俊楠也似懂非懂的呢喃著尾隨而去。

我在鄭怡和楚戀的幫助下已經換好衣服,坐在一邊禪墊上的我一看到進來的辰逸那副邋遢模樣噗嗤笑了。

“還真是辛苦你了!讓你一個美男成流浪漢了!”

“那你還笑!”

“你趕緊收拾收拾自己吧,不然形象毀了就沒人要了。”楚戀補充道。

“沒關係,再邋遢我都收了!”鄭怡拍著胸脯說著。

“你得了吧,我才不想便宜你呢!”辰逸沒好氣的回答。

“簡歆,我們先回去吧!你身體還很虛,不宜在外久了。”雨澤走進廟堂,溫和的說到。

“我已經讓人備好車了。”俊楠隨後也走了進來。

“鄭怡,今天辛苦你了。你就坐辰逸的車回去吧。順便監督他好好休息一下。”

“沒問題!”鄭怡像是被貼膠帶般,緊緊的黏在辰逸身上,任他怎麼甩都甩不掉。

“俊楠,楚戀她住得遠點。就麻煩你了!”

“那你呢?”楚戀和俊楠不約而同的問道。

“我和雨澤一起回醫院去。我們倆可還都是病人!你們就都回家休息吧。”

本想去照顧我的辰逸和俊楠看著我的虛弱的樣子也不忍心再拒絕我一番的好意。

大洋彼岸令人窒息的狹小病室裡,夏天坐在門邊不停地敲打著禁錮他的房門。那敲擊聲在狹長空曠的走廊裡一遍又一遍的迴盪著。

“please,helpme!”

他一遍又一遍的乞求著,有生以來最無助的時刻竟然是被困在這個陌生的狹小空間裡。他想著突然消失的我,不禁更加無助,眼眶紅紅的。懂事以來唯一一次流淚是在母親去世時,這是從他失去母親後第一次流淚。

“簡歆,對不起!不能陪在你身邊,你還好嗎?”

在回醫院的路上,雨澤的司機平穩的開著車。我和他坐在後排座,聊著天。突然我停了下來,視線往車窗外看去,似乎在尋找什麼。

“怎麼了?”

“雨澤你有沒有聽到夏天在叫我?”

“好了,肯定是你身體太虛弱產生幻聽了。夏天他臨時出差去了,很快就會回來了。”

“他真的還會回來嗎?”我眼神悲傷的看著他,似乎在等著聽到自己想聽到的話。

“夏天和我不一樣,所以肯定會回到你身邊的!”

“雨澤,對不起!我沒能一直等你,也沒有一直相信你,可你還是為了救我不顧生死。”我似乎急切的想要把自己所有的愧疚都傳達給他。

“是我太自以為是,以為能客服,卻沒想到讓你受到傷害……”

“雨澤,謝謝你。”

“嗯。”

我們平和的相視而笑,車繼續前行著,時間一刻不停息地前進著。

雨澤看著還沒記起自己為什麼受傷的我心裡總是忍不住擔憂。

“對不起,你現在所有的不幸和痛苦都是我造成。如果我一直守在你身邊,你就不會被捲進夏家的戰爭中。夏天再怎麼努力,以他那善良的心是無法對俊楠下狠手的……”他在心裡不停把一切都歸咎於自己。

他又怎麼知道早在他之前夏天和我的緣分就已經讓他們相遇相識呢,只是夏天和我都還沒有記起我們的初識罷了。就算他沒有消失那三年,我們說不定也依舊會重逢。

時間拉回夏天還在讀六年級某個夏日的一天。他上完課走出校門,一如既往的坐上家裡派來的黑色轎車,關上車窗靜靜地靠在椅子上,解除安裝著一天學習的疲憊。本以為今天也會一如既往的平淡,司機的急剎車讓他慣性的衝撞到前排椅背上。

他揉著撞得生疼的額頭抬起頭問道,“怎麼了?”

“有個女孩……突然……”司機有些緊張的回答著。

“啊?”夏天沒等司機說完慌張的開啟車門,跑向車頭。

只見一個穿著校服,扎著馬尾辮的女孩正跪坐在地上安撫著受到驚嚇的小貓。

他走過去仔細看了看她,問道,“你沒事吧?”

“沒事。”女孩天真的笑著。

“你這樣很危險,知道嗎?”

“你的司機要是能好好開車,注意到車前的小貓我也就不用如此了!”她開朗的笑著,回答到。

夏天突然感覺到一種從未有過的羞愧,他撓撓頭說道,“對不起。”

“都說了我沒事,你還是跟小貓說吧!”

夏天看著眼前這個邏輯奇怪的女孩笑了起來,“你手臂都摔破了,還沒事?”

“手臂?”女孩低頭看向自己手肘,有一大塊被擦破了皮,正冒著鮮血。

她對著擦傷的地方吹了兩下,向夏天伸出手,“給我張紙巾,弄贓了回去會捱罵的!”

“啊?”夏天不能理解女孩的家人,要是自己受了傷父母最先罵的受傷了,怎麼能先說衣服呢!

“我經常受傷回去,我媽已經見怪不怪了。所以就說受傷可以,但是衣服絕對不能弄髒!”

夏天這才恍然大悟,原來她的家人是想讓她為了不弄髒衣服而小心點,這樣就不會經常受傷了。

“你怎麼會經常受傷呢?”他好奇的問道,感覺像是這個女孩身上自帶十萬個為什麼,他總是忍不住想要知道。

“因為……”女孩有些不好意思的笑著,“就像現在這樣咯。”

夏天突然間明白了,這時一個奶奶拄著柺杖過來了,她看著女孩慈祥的笑著。

“又是簡歆啊,你又救了它一次啊!”

這個女孩就是十二歲的我,成天愛管閒事讓爸媽操碎心之後已經習以為常的我。

“又?”夏天脫口而出。

奶奶突然大笑起來,“這孩子啊是熱心腸,所以總是為了幫助別人自己受累。她媽媽已經拿她沒辦法了,所以也任由她了。像我這老太婆就每天都受她照顧呢!”

“奶奶,您又開始了……”我站起身,小心翼翼的把貓咪送到奶奶懷裡,然後說道,“奶奶,趕緊回去吧。”

“知道啦!”奶奶樂呵呵的抱著貓咪蹣跚的往街邊的一棟舊樓裡走去。

夏天也不自覺的跟著奶奶笑起來。

“你笑什麼?”我也笑了起來。

“走吧,我帶你去醫院包紮一下。”

“不用那麼麻煩,前面有藥店,我去那兒買點藥就好了。”

“我陪你吧!”

“嗯。”

那天他們沒有互相問彼此更多,只是彼此都將這個不知名的陌生人留在了記憶裡。

時間再回到現在,我甦醒了,還沒有恢復好的雨澤也只好重新入院。得知我甦醒的夏恆駿也趕來醫院。病房裡我剛在護士的幫助下換了病號服躺下,夏恆駿各種補品登場了。

“伯父,您怎麼來了?”

“聽說你醒了,我當然要來。”他欣慰的笑著,“你就安心的養身體,再也不要做傻事了,夏天的事我會處理的。”

突然間,我腦海裡出現很多畫面,車禍前的記憶片段迅速拼湊組合起來在我的腦海裡播放著。

“夏天……”我突然感覺到一陣頭疼,呼吸也變得急促。

“怎麼了,孩子?”

這時雨澤進來了,看著病床上痛得抱住頭的我他很快意識到是我的記憶混亂所致。

他上前抓住我的手,指導著我,“深呼吸,慢慢吐氣。不要勉強自己。”

此時我的腦海裡一遍遍播放著夏天被困的畫面,還有小時候相遇的那天,以及後來的偶然重逢,嘴裡不停地喊著他的名字。

“伯父,夏天……他被困在精神病醫院,救他……”我突然哭起來,抓住夏恆駿的衣角。

“孩子,沒事了。冷靜點,我會找到他的。”

“他在美國的精神病醫院裡關著,我看到他了。你快就救救他!”我顯然有些語無倫次,臉色蒼白著。

很快醫生趕來給我打了鎮定劑,等我安靜睡下後,夏恆駿起身離開。他一開始並沒有在意我的話,後來秘書報告說最後追蹤到夏天是一輛救護車,但不是他入院的醫院。

夏董事長立即讓秘書帶人去查紐約所有的精神病療養中心。

很快警方就傳來好訊息,查到了劫走夏天的救護車正是之前申報失蹤的那輛。警方根據救護車所屬監控影片獲取到了盜車人的體貌特徵,再從人口資訊庫裡搜尋對比,以及犯罪分子資料庫交替搜尋終於找到比人身份資訊。很快警方就展開全面搜查,很快找到此人的蹤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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