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梨初從後走出來,似是還未適應眼前的光線變化,一腳踩空。她心頭一驚,還未落地,一雙穩健有力的手扶住了她。
她抬眸看去,是宋子徽,那雙柔和的雙目在月光下溫柔地注視著她,卻帶著陌生與疏離:“娘娘摔著了嗎?”
謝梨初搖了搖頭,站直身子:“多謝。”
一旁的沈容槐抿唇看著,葉婉兒生怕被追究,急忙將手中的糕點遞給沈容槐,急中生智道:“小女正四處找殿下,怕殿下深夜事忙,餓到了自個兒。”
沈容槐接過,淡淡地“嗯”了聲,打量起眼前人,“下次來時多穿些。”
葉婉兒大受鼓舞,嬌嬌地低頭,“是,小女謹遵殿下教誨。”
謝梨初懶得看這噁心人的畫面,行禮告退後大步離開。
在靠近偏院的路上,謝梨初找到了被人打暈的秋粟。
叫人叫起來,秋粟聽了方才發生的一切,才叫驚心動魄,有些憤憤不平:“娘娘,您就這麼忍了那婉兒小姐麼?”
比起收拾葉婉兒,她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可葉婉兒時不時來找茬,也叫謝梨初有些煩躁。
只暗了暗眼眸說道:“先不管她,本宮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沈容槐目送葉婉兒帶著冬霜離開後,站在原處不說話。
宋子徽適時開口:“你明知葉氏在找太子妃的麻煩,卻還是坐視不理?”
方才明眼人都看得出來,葉婉兒顯然是想陷害謝梨初,可謝梨初沒有為自己聲援,而沈容槐也沒有追究的意思。
這夫婦二人就像是培養了多年的默契似的。
沈容槐沒有回答這番話,“派人繼續調查,必要時跟著謝梨初。”
他緩緩垂下眼眸,在思量方才的事。
而宋子徽看得出來,這是沈容槐根本不相信一個人的表現。
翊坤宮中。
“滾!全都滾!一群沒用的廢物!”
沈琰將桌上的案牘盡數拂在地上,宮人們跪了一地顫顫巍巍。
那張寫著機密的紙卷飄在地上,被一雙華貴的手撿起來。
敬文長公主踱步著將字條所寫念出:“北疆糧草盡被太子攔絕,戰事告急,恕不能聽命聖朝。”
她輕笑起,轉身時滿頭珠釵鋃鐺作響,神色不屑地看著沈琰,“就這點事情?就讓你這般動怒?”
“皇侄啊,怪不得本宮的皇弟要立容槐為太子。”
那句話宛若毒蠍,深深纏上沈琰的心口,他暗自將拳頭握得作響,深吸一口氣,對長公主尊敬作揖:“侄兒無用,還請皇姑明示。”
長公主挑起一絲步搖珠簾,自顧纏繞在指尖玩弄,柔美的面龐上滿是笑意,她輕輕抬起沈琰的下巴。
“沈容槐秘密出京,未曾稟告父皇。直至歸京眾人才知曉,你說他有這般能力,我那生性多疑的皇弟,是怕也不怕?”
“皇姑多智英明,不愧是我朝第一長公主!”沈琰登時眉眼舒展,將好話都倒了個乾淨。
長公主蔑笑了聲,在走出大殿時,回頭交代道:“還有,容槐的王妃近日有些古怪,你多去盯著。”
她嘴角微勾,看向天上明月,語氣曖昧:“最好,用你這副好皮囊去多多盯著。”
她將“盯著”二字咬得極重。
沈琰不解頷首,目送長公主離開。
待長公主踏出翊坤宮後,沈琰的幕僚端明自屏風後走出,沈琰眉目中醞釀著陰沉,皺眉不解,“端先生,你說皇姑要我接近皇嫂,是為了什麼?”
他諷笑一聲:“難不成,皇嫂一介弱質女流,也能撼動朝局?”
端明沉思許久,不曾言語。就在沈琰以為,幕僚不會再說話的時候,一句話,輕飄飄地落在月色中。
“興許,太子妃與長公主,是一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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