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淺淺一笑,“這才斗膽過來一問。”
謝梨初看向他身後那小廝,手上的確提了不少木盒。
“好。”她答應得爽快,“只是眼下我要回府,宋公子若是不介意的話,還請上馬同乘,我細細與你道來。”
這一點小忙,又不費多少功夫,何況前世她受了宋子徽不少恩情,理當償還。
宋子徽卻愣在原地,未曾料到只是隨意扯的謊,竟叫她這般認真。
還未說出拒絕的話語,謝梨初轉身便上了馬,撩開簾子。
“待會兒我會將宋公子放在無人知曉的地方,公子不必在意被人發現。”
謝梨初行事熨帖,連這個都替人周全想完了。
可她到底身為女子,不清楚此話歧義。
宋子徽聽了眉心狠狠一跳,喉間滑動片刻才扶著乘石上了馬。
馬車漸漸遠去,千金閣偏房中,一雙修長如玉的手點著窗邊,沈容槐扯了扯唇角,有幾分嘲諷的意味。
秋恨顏嚇得汗水冒出額頭,愣是跪在地上,一句話都不敢說。
她才與主子說了幾句話,便聽見閣樓下傳來的動靜,仔細一聽,竟是太子妃與宋世子的聲音。
她膽顫心驚地聽完,只見自家主人的臉色越來越差。
她結結巴巴地述完職,就一直跪在地上不敢起身。
沈容槐從窗前走回,如一陣風走過,語氣平淡,“若閣內連多放些冰石的銀子都拿不出,你就趁早走人吧。”
“是。屬下定會多放些冰的。”
秋娘心中叫苦,她擦了擦額角的話,心說這哪兒是冰塊的事啊。
真是恐怖如斯,恐怖如斯啊。
——
京中連下了好幾日的雨,天總是悶沉沉又昏暗得緊。
暑氣夾雜在中間,是退也不行,進也不行,反而叫人生出許多瞌睡來,至少謝梨初就是的。
本想著強打精神,安心著手太后吩咐的宴席。
可忽然間,太后染了風寒,不宜大操大辦,這給沈容槐接風一事,也就不了了之了。
人人都說太后與皇后對太子的不上心,為太子感到心寒失落。
謝梨初卻高興地很,連帶著這幾日葉婉兒都安生了不少,她一連睡了好幾日的安穩覺。
這日午後。
謝梨初正在軟榻上昏昏欲睡,孔嬤嬤悄悄將她手中書卷抽走,取了張毯子輕柔蓋在人身上。
秋粟篤篤篤地敲門,大咧咧地走進來。
“娘娘,這會兒來了個帖子。”
孔嬤嬤狠瞪了秋粟一眼,秋粟看過去,卻見謝梨初半闔著眼簾,一下被她吵醒。
秋粟連忙住了嘴,心中懊悔不已。
“何人遞來的帖子?”謝梨初語氣帶著些倦意,懶懶起身,端起桌旁果子飲舀了一勺放至唇邊。
秋粟看了眼帖子,嘀嘀咕咕地,“是,哎,竟是扈家小姐送來的。”
謝梨初一頓。
“扈霓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