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夏後,她常常與景兒打井水來鎮飯菜,求饅頭嗖得慢一些。若是沒有吃的,便打一碗井水果腹。她還記得那個味道,是甜的。
謝梨初緩緩垂下眼眸,“走吧。”
待謝梨初離開此處,回到東宮時。沈觀朝才追到了未央宮中,香培姑姑站在門前,恭敬道,“七殿下,太子妃方才已經回去了,眼下應當到東宮了。”
皇后的未央宮離董賢妃的承乾宮近,故而香培姑姑習慣了七皇子時常登門這件事。
沈觀朝略帶遺憾,低頭捧著手中木盒上的花雕摸索。
“皇嫂替我修好了佛珠,我才能獻給母妃,討母妃歡心的。原想感謝一番皇嫂,沒成想未來得及趕上。”
姑姑看了眼那木盒,安慰了一句。“七殿下若是有心感懷,哪怕不送東西,太子妃也會高興的。”
沈觀朝聽了話,點點頭往外走去。香培姑姑目送少年人悵然若失的背影,邁進門檻,將宮門重新關緊。
——
謝梨初並非立馬回了東宮,而是用剛從皇后那得來的口諭,藉口出宮採買,來到了一處偏僻的小巷中。
秋粟早早等在了門外,見謝梨初來,彎腰行禮:“娘娘,人已經在裡面了。”
謝梨初點點頭,帶著兩人走進去。
廢棄老舊的院子中,連夏日的暑熱都透不進,四處散發著幽冷。張嬤嬤趴在地上,蠕動著想要去夠桌上的水。
吱呀——
柴門被開啟,有人走了進來。張嬤嬤看過去,發出宛若風箱般的笑聲。
“想不到,居然是你救了我。”
謝梨初從門外踏入,眸光依舊帶著寒意。早在離開葉婉兒的西院前,她便知道葉婉兒絕對不會容下一個糊塗老嬤在身邊。
謝梨初從門外踏入,眸光依舊帶著寒意。
早在離開葉婉兒的西院前,她便知道葉婉兒絕對不會容下一個糊塗老嬤在身邊,於是提前吩咐了秋粟,將張嬤嬤被捂嘴丟進池塘時撿回來。
“嗬——你想知道什麼,我都不會告訴你的。”張嬤嬤眼眸中浸滿了惡毒。
“是嗎?”謝梨初站在張嬤嬤腳下,一副居高臨下的模樣,像極了前世她跪在張嬤嬤腳邊,匍匐地求她讓景兒醫治。
謝梨初將準備好的軟鞭取出來,揚手作勢就要打下去。
“住手!你就不怕鬧出動靜被殿下和小姐發現嗎?!”張嬤嬤不斷滑動脖子,眼裡是沒底的兇惡。
謝梨初笑了,“我既敢打你,便做好了準備,至於葉婉兒麼……”
她頓了頓,笑意深了幾分:“就是她命人溺斃的你,你以為,她還會來救你嗎?”
張嬤嬤聽著謝梨初的話,渾身都止不住的顫抖。
方才的五十大板早已讓她頭昏眼花,眼下若是再挨鞭子,還不如讓她去死!
謝梨初繞著張嬤嬤又走了一圈,搖頭嘆息了聲,滿是可惜。
“真是可憐啊,你兢兢業業一心為了她這個小姐,壞事做盡。如今又為她捱了我的打,卻落得這麼個下場。”
“張嬤嬤,你不會覺得憤怒麼?”謝梨初俯身,朱唇輕啟,“若你願意告訴我,葉婉兒腹中孩子是誰的,我大可放你一條生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