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理說,奴僕們本也是不懼謝楚音這個二房庶女的,可誰叫四少爺往日裡敬愛這位姐姐,將其維護得緊。
明日便是四少爺的婚事,謝大小姐此時發作,遭殃的必然是他們這些底下的人。
何況方才......她們不是不知道,二小姐才惹了大夫人不快,夫人本就有火沒處撒,若是驚動了大夫人,這才是真真死無全屍了。
一朝被抓,採春登時孱孱顫抖:“大小姐饒命!奴、奴婢等只是隨口一提,並無它意呀!還請大小姐饒過我等!”
採夏也跪下,為姐姐求情,不住磕頭,“還請大小姐饒過我們!奴婢保證再也不敢了!”
氣氛冰至極點,忽聞淡淡女聲傳來,帶著些穩定人心的作用。
眾人轉頭,是手中還握著掃帚的謝梨初走來,不卑不亢又語氣溫和,“大姐姐也知,明日是四弟的喜事,實在不宜今日責眾。”
採夏等正心中感激,只見她話音一轉,又繼續說道,“只是刁奴實在可惡,大姐姐不若將人交到我手中,我定好好責罰一番,不叫大姐姐見血,憑白髒汙了咱們的院子。”
這話圓滑,可謂是兩方都不開罪。
既護下了僕人,又維護了謝楚音作為長姐、作為謝府長女的面子。
謝楚音顯然也不願多作糾纏,目光頭回真切地落在謝梨初身上,有了些深意,她輕輕拂袖。
“既是二妹妹說情,罷了,你管教便是。”
說罷,就轉身踏著步子離去了。
採春等可謂是鬆下一口氣,就差直接癱坐在地了,採夏狠狠瞪了眼自家姐姐,厲聲教訓了句:
“你這回總算嚐到苦頭了吧!我早就告訴你,要管管自家的嘴了!”
甫一逃出虎口,又被自家妹妹訓斥,採春臉上掛不住,拿起粗布巾就往別處走去。
嘴裡還輕嘟噥了句,“逃過了便罷了,怎的還教訓起我這個姐姐來了,還真真是禮教顛倒了去。”
謝梨初看著採春遠去,並不著急追上,左不過姐妹倆承了她的情,她總能找到機會仔細盤問。
晚膳時。
謝府眾人早已落座,只有謝梨初姍姍來遲。
顯然,她們沒有等謝梨初的意思,明日是婚宴,今日的菜餚十分簡單,眾人又疲累地很。
早就風捲殘雲,只剩下些殘羹冷炙,還有巴拉在菜盤外,要掉不掉的蘿蔔絲兒還在掙扎。
葉婉兒故作驚訝,滿眼歉疚與無辜:“哎呀,怎的忘了二姐姐還未上桌,方才母親分明派了人去請的。”
說罷,她看了眼菜桌,嘴角要翹不翹,只好叫邪惡的笑從眼裡冒出了,“這下可好,火房可沒有餘菜了。”
“姐姐若不能將就的話,只能動用明日喜宴上的菜餚了。”
說完,葉婉兒還煞有其事地將剩下的飯扣在菜裡,把每個盤子的剩菜都撥弄了一番。
末了端著盤,宛若扣給看家護院的狗食的木桶端到謝梨初面前,抬眸惡惡一笑。
“嫡姐,你是吃,還是不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