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粟吃得正開心,聽到這話微微一愣,毫無戒備地回答。
“我正是在長公主南下時遇到的。”
“那時江南正鬧饑荒,我爹孃養不活我,就把我賣給了長公主,換了一袋米糧,從此就跟了小姐。”
她邊嚼著口中的地薯邊緩緩說道,然後吞了下去。
“至於父母,自從跟了小姐,我就再也沒有關心過其他事情了。”
小丫頭看似漫不經心地笑了笑,卻讓孔嬤嬤心中泛起一絲憐憫。
孔嬤嬤又撥弄了一下火堆,給秋粟和謝梨初各自分了一枚地薯,“娘娘多吃點。”
對於饑荒,作為普通百姓的孔嬤嬤自然深有體會,父母能將女兒換米,想必家中還有弟弟需要撫養。
生存之道,無法責怪天意也無法責怪他人。
謝梨初沉思了片刻,覺得自己有些過於憂慮了,只是一枚地薯,怎麼就聯想到了秋粟的身世。
她微微一笑,將孔嬤嬤遞來的地薯推到了秋粟面前。
語氣溫和,“本宮吃不了那麼多,還是讓秋粟多吃點吧。”
......
次日。
一輛自昭華宮向著宮外採買之路的馬車緩緩駛離,宮中太監見是上官芯親自帶頭,笑意便多了幾分恭敬。
“唉喲,今個兒怎麼是上官大人來採買?小正子那個懶骨頭又躲哪兒去了。”
那名喚小正子,似乎是個偷閒躲懶的慣犯,以至於太監已經對上官芯幫忙之事見怪不怪了。
“沒什麼,本官今日得空便幫他一把便是。”上官芯依舊板著張臉。
那奴才也不敢多說什麼,身旁那位模樣高些的,卻不怕上官芯的官位。
尖細的嗓子吆喝了聲,“慢著!”
“長公主有令,就算是女官大人出去,也得查了馬車才行。”他上下覷了眼上官芯身後的馬車。
裝作幾分恭敬的模樣,“畢竟這幾日,昭華宮中可是有貴客,萬一怠慢了可怎麼好?”
說是如此,便立馬上前一步,就要去檢查後頭的馬車。
上官芯眉間微皺,正欲發作,只聽得一陣冷冷的女聲傳來。
“公公可是好大的官威。”
上官芯轉身,這才瞧見逢月不知從何處出現,此刻正遠遠走來。
那公公是宮中老人,知道上官芯沒什麼實權就也知曉逢月乃是平陽長公主身邊的人。
從前平陽殿下最是護短,哪怕如今人早已遠去江南了,可見識過主僕兩人的厲害。
那公公自然不敢多加為難逢月,當即露出了笑。
“哎呦,什麼風把逢女官也吹來了。”他左看看上官芯又看看逢月地,一掃拂塵笑了起來。
“雜家今個兒可還真是榮幸了呢,宮中統共就沒幾個女官,一下子讓雜家見著了兩位。”
“真是有幸有幸。”
逢月看向上官芯身後的轎子,對著那公公微微一笑。
禮儀很是周全,“有勞公公放行了。”
馬車這才復又碌碌往前滾動了去,逢月往前走了幾步,站在轎旁,低聲說道。
“娘娘,殿下就在宮外的古樹下等您。”
轎子內的謝梨初沉聲,“本宮知道了。”
說完後,逢月便上前走了幾步,在岔路前與上官芯各走各路。
兩人之間並未寒暄,若不是上官芯那日主動提起,謝梨初當真也看不出,兩人竟是同門師姐妹的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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