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又轉念一想。
上官家的案子發生不過十多栽,上官芯彼時身為官宦之女,又為何會與逢月同拜一師呢?
究竟是二人那師父名聲在外,還是逢月身世不凡?
她當真也是看不清祖母的能耐了,說起謝梨初印象中的祖母......
除了恍惚之外,似乎還有些藏在深處的回憶。
“娘娘,到了。”
上官芯將謝梨初攙扶下來,“娘娘先與人匯合,為了不引人注目,下官會先行前去採買,半個時辰後回來此處。”
謝梨初微微頷首,上官芯站在原處,目睹人走向古樹掩藏著的小巷後,這才駕馬轉身離開。
沈容槐似是今日特意換了架低調的馬車,車身以深色烏木為骨,無雕花鑲金,表面塗了些墨色青漆。
那車窗上頭嵌著層素羅,隨風吹動時,偶爾露出裡頭人執卷的修長雙手。
“殿下。”
謝梨初掀開那層軟紗簾,緩緩步入其中,中央的紫檀小几上擺著盤模樣精緻的點心。
估計是葉氏的手筆,只見沈容槐看向來人,鬆懈下了眉眼,語氣溫和,緩緩開口。
“出門前,葉夫人命我給你帶的糕點,還有食盒裡的補湯,一會兒叫下人給你帶回去。”
謝梨初有些無奈,“還真是兒行千里母擔憂。”
她這還未離開宮中呢,孃親的補湯就已經追了上來,這幾日未曾喝著補湯。
搞得人心中還有些想念。
兩人甫一見面,一時竟有些不知說點什麼好的生疏。
謝梨初只覺得眼前兩道視線有些過於灼熱了,沈容槐不知為何,只是看著她,什麼也不說。
逼得她只好抬眸,步入正題,“先前我與殿下所言的——”
“謝梨初。”沈容槐皺起了眉頭。
她不覺,“嗯?”抿了抿唇,“怎麼了?”
沈容槐放下手中的書卷,捏了捏額角,自嘲一笑。
果真唯女子與小人難養也,多日未見,此人竟然一句關切的話都沒有。
還是說,比起他活生生的一個人,他手中的和離書才顯得更誘人。
“無事。”沈容槐悄然木了幾分臉,繼續說起正事來。
“你先前要我將北疆的糧草取來一袋,我已經取到了。”說罷,沈容槐目光指向地上躺著的一小袋東西。
謝梨初只當作他今日心情不好,偶然發生的一個小插曲處理了。
既然眼前人無心說,說明不是她該管的事情。
她緩緩頓下身,將糧草的束口解開,裡頭顆顆飽滿剔透的白色米粒跳了出來,宛若沙水那般傾瀉而出。
此時的昭華宮。
沈敬文倦怠地從踏上起身,由侍女服侍著穿衣,隨口問了句。
“幾時了?”
“回長公主的話,申時過了一刻。”
沈敬文沒作聲,只是打了個呵欠,往桌前走去,這才發覺盤中的菊糕早已空了,皺了皺眉。
“上官芯這幾日在做什麼?”
下人不答,沈敬文回過頭,眯了眯眼,“好,本宮不問。”
“那謝梨初呢?她眼下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