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上官芯不斷磕頭,先帝搖了搖頭,神色中滿是遺憾與嘆息。
然聖旨已下,斷不能當眾毀壞,先帝命人將沈敬文帶走,沈敬文不肯,死死抓著上官芯的衣角。
“不,父皇!兒臣求您了!”沈敬文掙脫開束縛,又一次跪在了地上。
就在這個時候,沈平陽也從人群中走出來,跪在先帝面前拘禮,先帝看向沈平陽眼中滿是失望。
“平兒,你竟也同你妹妹那般心軟?”
沈敬文與上官芯同時看向沈平陽,只見小小的人兒搖了搖頭,眼眸毫無溫度。
“並非,兒臣是請求,父皇將此人問斬,以儆效尤。”
“沈平陽!”沈敬文頓時站了起來,捏緊了拳頭,“平日裡我對你多有冒犯,這可是一條人命!”
後來,上官芯被問斬,沈敬文暗中劫下她,給了人女官的身份。
先帝也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就此作罷。
回憶結束,上官芯緩緩垂下眼眸,雙唇蠕動:“微臣記得。”
“記得?”沈敬文諷刺一笑,“當初若不是我,你早就死了!”
後來兩人同吃同住,成了比知音還要親密的存在,上官芯純真無暇,似乎永遠不會對人產生情緒。
哪怕是面對沈敬文這個殺父仇人的女兒,她依舊忠心侍奉十多年。
不久之後,兩位公主接連攝政,敬文就上官家一事之後,徹底與平陽公主決裂。
就算在朝堂之上,也宛若魔怔那般發了瘋般地針對。
“上官芯,你沒有心!當初我與平陽分庭抗禮遭她暗算時,你為何不幫我?!“
沈敬文眼角的淚一顆一顆砸下,死死拽著上官芯的衣領,似乎只是想要一個答案。
上官芯看向沈敬文的眼眸中,有著深深的波動,卻好似隔著厚厚的木頭,看不見也摸不著。
末了,她嘆息一聲,“殿下,一切並非您所想的那樣,平陽殿下也——”
“你住口!你知道我最恨的就是她!憑什麼她奪走了父皇所有的寵愛,叫我的母后慘死在宮中!”
若不是沈平陽,她也曾是一個有母親疼愛的孩子,是身份尊貴的公主,理應無憂無慮、錦衣玉食地長大。
後來母后被草草葬了,所有人在一夜之間倒戈,她在後宮無法立足,成了任人欺凌的存在。
她曾求救過沈平陽,跪在這個冷漠無情的姐姐面前,求她救救自己。
可是沒有用,都沒有用!
先後私通......所以她是野種,所以沈平陽才是最尊貴的人!
她的眼眶漸漸佈滿說不出的苦楚,魔怔又猙獰:
“她險些殺了你!還有我!”
沈敬文幾不可控地怒吼起來,渾身顫抖著拿起桌前帶著倒刺的皮鞭,狠狠地甩在上官芯身上。
那皮鞭帶著血肉被翻開,頓時皮開肉綻。
連帶著倒刺上都被餵養了嶄新的血跡,僅僅一鞭,便足矣將人抽倒在地。
沈敬文手中握著鞭,雙目血紅,唇角顫動著笑了出來,“你還幫她,將我送.入牢中,你可知父皇的地牢有多麼難捱?!”
說完,便又是一鞭子抽在上官芯身上,然後緩緩蹲下身,看著匍匐在地上,疼痛到說不出一句話的人。
用鞭子緩緩抬起她的下巴。
“憑什麼呢?上官芯。你憑什麼不恨我,又憑什麼不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