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元被說得臉色漲紅,但不敢反駁一句,拱手作揖,“母親教誨得是。”
平陽長公主回到桌案前,提筆落下幾字的間隙說道:“京中你不必憂心,本宮自會派人好好護著梨兒與你媳婦。”
說罷,她頓了頓,窗外正好悶過一道閃電,將長公主發上唯一的銀簪照耀出光華。
天色忽而暗得極快,那光影落在人的臉上,顯得眸色多出了幾分沉著與謀算。
春華很快便將屋內盡數掌燈,回過身時,卻露出了笑意。
平陽長公主微微側顱,甲尖點在發隙中,似是想起了些好笑的事情,又取來一封信紙,徐徐落筆起來。
“也是許久未與敬文聯絡了,將這封家書收好,本宮要你以最快的速度送往京中。”
長公主將信紙遞給葉元,葉元雖摸不著頭腦,但還是照做了。
雨勢瞬間變大,幾乎是傾盆而下的氣勢,要將連日裡的沉悶都一一吐露。
那落在地面的雨幕比針尖還要細,卻在接觸地面的瞬間蹦起極高的勢頭,彷彿要跳回天上。
北疆地界。
暴雨險些將大魏軍帳壓塌,軍中人四處走動著,不是救這個帳篷,便是救那個帳篷。、
軍中副將張槿闊手中握著刀,“快點!都麻利點跑起來,別像沒吃飯似的!”
就在這時,一個渾身掛滿蓬亂稻草,衣衫破爛,步履蹣跚的人不知從何處走出來。
他伸出手,握住張副將的刀,副將登時轉身,一抽刀便要將此子捅穿。
“呔!哪裡來的敵軍!”
“老張,是我!”扈昀飛怒吼。
張槿闊愣在原地,圍著扈昀飛走了好幾圈,這才哈哈大笑了兩聲,卻被扈昀飛制止住。
“別笑,先扶我回你的營帳。”
張槿闊‘哦哦’了兩聲,兩人悄無聲息地回了營帳。
雨幕中,幾乎叫人看不清視線,可就是方才張槿闊的笑聲,吸引了遠處某個身影的注意。
在二人靠近張槿闊營帳並走進去時,那道身影暗暗跟在後頭。
營帳內,張槿闊再不忍了,狂拍了幾下扈昀飛,痛得他不停‘嘶’聲。
扈昀飛打了一拳對方,“給老子輕點!”
張副將早已眉開眼笑,“哈哈哈,末將領命!”
說罷,張槿闊帶著幾分感慨,“將軍你沒事回來就好,這幾日眾人都在說您凶多吉少。”
“可屬下就是不相信,就是覺得您回平安回來的。”
張槿闊語氣中帶著鐵血男兒的心酸,他早年受了不少扈昀飛的提撥。
一開始,他長得文弱又單薄,彷彿多跑幾圈就要出人命了似的。
人人都說他不是參軍的料,讓他回家。
可他偏生倔得很,硬是要留在軍中。
彼時軍友笑話他的名字,什麼槿花什麼嬌娘,都說得出口。
扈將軍聽見,狠狠責罰了那人,陪著張槿闊坐在山崗上。
‘將軍,其實我本名不是這個,但我娘死得早,只知道她兒時喚我阿槿。’
‘我那會兒也不識字,滿山頭的村民也不識字,唯獨認識木槿花仨字兒,因為他們靠這個為生的。’
彼時扈昀飛剛接過父業不久,渾身都是靦腆與青澀。
他不懂如何安慰人,便只能拍了拍張槿闊的肩,從那以後開始對他‘地獄’般的栽培。
回憶斷開,扈昀飛看著眼前早已長成糙漢的傢伙,有幾分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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