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著幾分空洞與絕望,緩緩跪在大殿上。
“殿下!”
一聲嘶啞低沉的呼喊驟然響起,帶著一種決絕,撕。裂了死寂。
眾人望去。
只見長公主身側後方,向來垂首侍立的幕僚言珏,猛地向前跨出一步,直接擋在了馮四月與長公主視線的中間。
他臉色慘白,嘴唇緊抿,那雙慣常沉靜無波的眼底,帶著數不清的痛苦與決絕。
沈敬文的目光,緩緩地從馮四月身上移開,落在了擋在前面的言珏臉上。
她先是流出一絲玩味,隨即變為一種冰冷的審視,帶著毫不掩飾的怒火與不悅。
沈敬文微微眯起了眼。
好似在等待言珏的後文。
而謝梨初的心也猛地一沉。
言珏在此時站了出來,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馮四月對言珏意味著什麼。
馮四月是他在這冰冷世間唯一的血親,是他苟活至今的意義。
可長公主疑心何其重?
幾日前。
謝梨初曾以馮四月的身份半是威脅半是相商,好讓言珏為己所用。
此刻長公主看似臨時起意的發難,在言珏眼中,只怕像是謝梨初過河拆橋,想要趕盡殺絕的毒計。
一股寒意順著脊背爬升。
謝梨初的手在袖中悄然握緊,指甲深深掐入掌心。
就在言珏承受著目光凌遲,幾乎要支撐不住繼續開口求情時。
謝梨初霍然起身。
她的動作有些猛,帶得身前的桌案微微晃動。
所有人的目光瞬間被她吸引,包括至今都沒有說話的沈容槐。
沈容槐微微皺眉,眼眸中帶著幾分擔憂掃過去。
只見謝梨初微微抿唇,語氣沉著且堅定地朝著沈敬文開口:
“長公主殿下。”
左知韞坐在角落裡,不知不覺皺起了眉頭,她緩緩轉頭,掩著嘴向身旁的宮女吩咐了些什麼。
然後那小婢女很快便不動聲色地跑走。
左知韞做完這一切,繼續看向眾人以及謝梨初。
謝梨初微微抬高了嗓音的語調,帶著種說不出的坦率。
“容槐是我的夫君,是東宮之主,他的身邊,有本宮便夠了!”
此言一出,滿殿譁然。
連一直冷眼旁觀的沈容槐都猛地抬眸,目光如電般看向謝梨初,帶著莫名的受寵若驚與深沉的探究。
謝梨初彷彿沒看到那些目光。
她挺直了脊背,繼續道,語氣裡帶著一種近乎蠻橫的佔有慾。
“什麼賢良淑德,什麼主動張羅。”
“我謝梨初,不願!”
說罷,她的目光掃過僵立當場的葉婉兒,最終落回長公主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排斥。
緩緩從桌前走向殿下,跪在長公主身前,雙手平放行禮。
“從殿下您方才提起葉姑娘那一刻起,我便心中怒火更甚。”
“自打嫁給太子殿下的第一日,我便要他啟誓,哪怕不愛本宮,但整個東宮之中,都只可以有我一人!”
她頓了頓,一隻手極其自然地、帶著一種保護的姿態,輕輕撫上自己柔,軟卻不再平坦的小腹。
聲音陡然低沉下來,卻帶著不容質疑的威勢,如同在整個大殿之中迴旋的刀那般堅定:
“我不自在,我腹中的孩兒,便不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