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了一夜。
將初秋涼意吹來,拂過富麗堂皇的深宮中,只剩池中游動的幾尾紅鯉歡悅。
謝梨初一早敲響了書房,手上提著葉氏囑託她帶來的早點。
“來得正好,今早董賢妃宮中叫人帶了些吃食給你。”
沈容槐從案牘中抬頭,卻瞧見謝梨初正好將食盒內的東西往外放,兩人都頓住了。
這幾日葉氏也沒閒下來,除了給女兒燉補湯,也沒少了女婿的份。
因此沈容槐認得出,那是葉氏常用的食盒。
兩人相視無奈一笑。
“殿下想吃哪份?”謝梨初問。
“都放出來吧。”沈容槐走向小桌前。
清晨雲厚,那日頭透過層層雲翳,呈照射般的模樣,投入木窗。
兩人對坐著,那小桌正巧就在窗前,秋粟很有眼色,將小窗半撐起後就帶門退了出去。
謝梨初還未動筷,抬眸問了句:
“殿下大清早尋我,可是出了什麼事?”
她瞧著沈容槐將粉玉糯瓷糕夾了一塊兒在她碗中,這才緩緩說起。
“北疆那頭的事,本與你無關,但本殿想了想,還是來問問你的意見。”
兩人對上視線,沈容槐繼續道。
“前段時日,北疆戰報一片大好,就在清查山頭匪窩時,扈將軍卻失蹤了,連帶著那一小隊的人都死了。”
謝梨初微頓,她記得扈昀飛此人,是打小與沈容槐交好的。
“那扈將軍此刻?”
“回來了。”沈容槐漫不經心答道。
謝梨初皺眉,下意識夾了塊兒苦絲放入口中,那苦味兒瀰漫開來,她思索了一會兒。
這才問道,“既然扈將軍已經回來了,殿下卻還是想來問我,恐怕不是將軍的事,而是軍中出了亂子?”
又是她能夠想到的亂子,未等沈容槐接話,她接著補充道。
“是軍中出了細作,對嗎?”
沈容槐將她的思考,一點不落地看在眼中,帶著些讚許點頭。
他舀了勺碗中補湯,正準備送.入口中,卻被人幽幽叫停。
“殿下的傷好些了麼?”
沈容槐微頓,記憶瞬間被帶到了那個晚上。
懷中溫熱的人兒抱著他,口中嘟噥不清地說些什麼的樣子,登時耳際有些發熱。
“嗯。好多了。”說罷,他倉促瞧了眼桌上的東西,“先用膳吧。”
眼前女子得到回答,便也沒再糾結,專心吃起碗裡的東西來。
兩人用得算不上慢,沒一會兒便叫來秋粟撤走剩下的殘羹。
無涯在幫襯著秋粟收拾,看著高大粗笨的男人,靈巧得幫著秋粟整理碗筷。
動作中並無一絲生疏,瞧著像是經常做這些事似的。
謝梨初陡然生出一絲好奇。
“平日裡這些粗活,也都是無涯來做的麼?”
“嗯。”答完後,沈容槐捕捉到了些什麼,挑眉一笑,“太子妃以為是誰?”
無涯聽到了主子間的談話,雖然不敢多嘴,心中卻是無比感恩。
還得是女主人看到了他的付出,殿下的心肝太黑了。
往日裡盡將他一人當作三人使了。
謝梨初轉頭看過來,似是故意嗆聲,還拖長了尾音。
“噢——我還以為,以殿下的性子,至少要來十個嬌奴美婢才滿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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