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有追兵,路分兩條,一東一南,這道該是怎麼走呢?
袁尚的心中開始泛起了嘀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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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之下,白馬銀槍之將衝破了袁軍的阻攔,衝著袁尚逃跑的方向,飛速而追。
少時,奔至分叉路口,卻是一東一南兩條道路,銀槍之將的眉頭微微一皺,低著頭開始尋思。
抬眼之間,卻見左面向東的道路上,有一塊明眼的甲冑碎布,上面還沾染著點點的血跡,分外惹眼。
銀槍之將眉頭一揚,策馬過去,用槍頭將帶血的碎布挑起,接著放在鼻下聞了一聞,雙目一寒,方要縱馬往這條道上去追,卻是猛然驚醒,自言自語道:“不對,如此惹眼的佈置,正正好好的落在岔道之中,天下焉能有這麼巧的事?分明是虛虛實實之計,誘我去追!”
想到這裡,銀槍之將棄了帶血的布帛,隨即轉馬到了右面的道上,但見其間並無佈置,只是泥土之中,隱隱的還有幾個新鮮的馬蹄印記......
銀槍之將的嘴角露出了一絲微笑,接著不在猶豫,縱馬挺槍,直向著右面的道路追擊而去,少時便沒了身影。
就在銀槍將離去不久之後,卻見兩條道路旁的草叢微微一晃,緩緩的站起一個人來,他身邊還有著一個被全麻繩捆綁,嘴裡堵著布條,一直衝著他怒目而視的人。
赫然正是躲藏其間的袁尚與張燕。
望著銀槍將遠去的背影,袁尚輕輕的搖了搖頭,嘆道:“讓我怎麼說呢,古人就是喜歡自作聰明,見到兩條岔道,就料定我非得走其中的一條?這兩條我都不走不可以嗎?什麼思維邏輯,笨的跟黑山賊簡直有一拼.....燕帥,你說是不?”
張燕嘴裡被堵著布帛,一個勁的瞪著袁尚,嘴裡發出“嗯、嗯、嗯、嗯!”的叫喚聲。
“讓你鬆口氣。”
袁尚抬手將張燕嘴裡的布抽了出來,便見張燕長出口氣,一臉通紅的衝著袁尚高聲怒道:“混賬東西,堵嘴便堵嘴!為何還要用一隻襪子!莫不是在故意侮辱老子不成!”
袁尚眨巴眨巴眼,低頭看了看手中的堵嘴布,不敢相通道:“這...這東西...是襪子?”
“廢話!不是襪子老子喘個屁啊,不信你自己聞聞試試,真真燻死人也.....”
話還沒說完,便見袁尚猛然抬手,將那襪子又塞入了張燕的嘴中,接著厭惡的在張燕身上擦了擦手。
“嗯、嗯、嗯、嗯!”
張燕咬著襪子,一邊拼命的搖晃著腦袋,一邊兇狠的瞪視著袁尚,雖是手腳不能擅動,但卻恨不能伸出頭去,用腦瓜子直接磕死袁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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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因為白馬義從的突然介入,袁尚不得已而策馬奔逃,雖然是設計擺脫了銀槍之將的追擊,但馬匹卻因為用為誘餌,被他放了韁繩往交叉小路上引誘銀槍之將了。
此時此刻,袁尚不得已,只能獨身領著被捆縛的張燕,在山林中徒步滿哪瞎轉悠,張燕雙腳被捆,只能一條一條被袁尚牽著在他身後蹦著走,倆人在林間繞了一個圈又一個圈,終究因天色太黑而沒有找到回去的路徑。
冷冷的夜風吹打在袁尚的身上,林間驟然變得清幽寂靜,遠離塵世的所有喧囂繁華。
他驀然間意識到,刨除身後被綁的如同粽子一樣張燕不算,今夜的自己真的成了獨自一人,站在這座從不知名的高崗上,讓他一時間好生彷徨。
或許己方的軍隊在擊潰了黑山軍之後並打退白馬眾後,會立時前來尋找自己,但這山林頗大,自己又是御馬賓士了好久,慌不擇路,連方向都沒有搞清楚,只怕一時半會還真就是尋自己不著。
轉頭望了一眼張燕,袁尚慨然一嘆道:“看來今夜,還真就得是咱倆過了。”
“嗯、嗯、嗯、呃!”
張燕被堵著嘴,也不知道在回答些什麼,不過估計應該不怎麼好聽。
又是轉悠了一會,袁尚和張燕來到了處山腳,但見其間有一處寬逾丈餘的裂口,其上累石惴惴,勉強算得上還能歇腳。
袁尚打了個呵欠,一拽身後的麻繩子,領著張燕進去其中,將繩子的一頭綁在石塊上,尋了一處乾淨的地方坐下,摸著下巴暗暗沉思。
白馬義從的餘眾突然出現,卻是有些超乎己方的預料,他們為何會正巧不巧的出現在這裡,難不成是得了誰的音訊?
還有那名銀槍白馬之將,武勇非常,幾乎不下於當初在中原之地所見到的張飛,他的身份,莫不是就是那位傳說中的趙子龍?
可是他為什麼又沒有去中原尋劉備,反而是一天天的窩在這裡,四處遊走混的跟流寇似的,處處跟袁氏作對,圖的又是一什麼?
想不懂啊想不懂。
迷迷糊糊的沉思之間,袁尚的頭開始一點一點的低了下去,一夜的操勞令他神思頓倦,慢慢的打起了瞌睡。
而那邊廂,被綁的如同粽子的張燕,在四處尋摸了一圈之後,最終將眼神落在了洞中的一塊原地矗立的鋒利石頭上,輕輕的扭動了一下身體,慢慢的向著那石頭蜷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