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回不消袁尚倒酒,呂玲綺自顧自的拿起酒壺,又將兩隻酒盞滿上。
“再來!”
“幹!”
就這樣連喝了三盞,袁尚抬手擦了擦嘴,道:“老這麼一直喝也不是個事,總得來點故事吧?有什麼煩心事,說來聽聽?”
呂玲綺聞言沒有立刻搭腔,只是仰頭一喝了一盞酒,媚長的眼眸中,蘊含著淡淡的憂愁。
良久,方聽呂玲綺開口說道:“你知道我父親是誰嗎?”
這不廢話嗎?白天都核實過了,還能是誰,死鬼呂布唄!
袁尚心裡嘀咕。
“自是天下第一的武將,已故之奮威將軍,被世人讚譽為人中呂布,馬中赤兔的呂溫侯。”
呂玲綺幽幽的嘆了口氣,道:“你自是撿好聽的說,道他是天下第一的武將,可是你還有話沒有說出來,便是他勢利多變,為人無謀,幾番叛主,更有人在戰場上,直呼他為三姓家奴。”
袁尚聞言不發一言,他覺得呂玲綺的話有點怪,其中意味讓人摸不清楚,有誰家的孩子會說自己個父親是三姓家奴的?這不自個抽自個大耳刮子嗎?
卻聽呂玲綺繼續道:“雖然他的有些行徑我亦是極為不齒,在他生前也跟他多有不和,但直到最後我才知道,對於我這個女兒,他是真心疼惜的,雖然方法頗有些笨拙,但他的每一言,每一行都確實是為了我好。”
仰頭喝了一口酒,呂玲綺嘆道:“世人說他勢利多變,可是若不勢利多變,他又如何在這亂世中生存?我們姓呂的跟你姓袁的不一樣,你們一生下來,就被讚譽為四世三公之後,樹大根深,一生仕途平坦,無論是清平還是亂世之中,天下多有世家賢能投奔,可我父親只是一個九原武夫,靠著拳頭和刀劍一點點的才打出的名頭,可縱然如此,一個武夫之輩,天下又有哪個世家賢臣會去拿正眼瞧他?以他的身份和立場,若不輾轉投機,又如何能在這亂世當中活下去?”
說到這裡,卻見呂玲綺的眼角多了一點淚水,道:“可惜當我明白這些,理解這些的時候,他卻已是不在了。”
袁尚沉吟片刻,道:“家家都有外人所不明白的苦楚和難處,事情都已經過了,想那麼多也是徒勞,與其後悔跟你父親之間的種種,倒不如珍惜當下,珍惜還活在這個世上的人,若是做到了,相信你父親九泉之下,也會瞑目的。”
呂玲綺怔楞不語,若有所悟。
過了好久,終聽呂玲綺淡淡道:“若是我父親還在世,知道我依舊是廝混於戰場之上,想必一定會大為震怒吧。”
袁尚聞言撓了撓頭,好奇道:“那你會聽他的嗎?”
“當然不會!”呂玲綺嘴角挑起一絲微笑,袁尚不由擦汗。
說了半天理解理解你父親,你理解個屁股!
“姓袁的,我答應你結盟的提議,我隨你一同去河北!協助你一起對付曹操,但是你也得答應我一件條件!”
袁尚聞言奇道:“什麼條件?”
呂玲綺長長的吸了一口:“助我從許都救回我呂氏一族的家眷,他們當中若是有一個在許都出了不測,我必殺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袁尚聞言不由的有些傻了......
你們呂氏家眷要是在許都出了不測,你就必須殺我?這是什麼道道?草,姓呂的還講不講個理了!
良久之後.......
便見袁尚緩緩的伸出了一隻手掌,微微笑道:“君子一言。”
“啪!”呂玲綺與他重重的一拍手掌:“駟不及舌.....不過那只是針對你,我只是個女子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