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遠處的幾個衙隸和王成黛見了這個情形,皆是一震。
尤其是王成黛,擼起袖子就要衝上來。
謝韞低頭,被他握住的地方透過薄薄的春衫隱隱傳遞著他身上的溫度。
那股清冽的甘松香,也越來越近。
她微微抬眼,呼吸也凌亂了些許,疑惑地望著他。
裴時矜彷彿才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急忙鬆開手,正色道:“那個宋茂從前也犯了些事,這次不會輕易了了的。”
“他是該得些教訓了。”
一個仗著家中富裕便為所欲為的人,怎可能讓他一直猖狂下去?
這時,王成黛三兩步走過來護在謝韞前頭,拿眼打量他:“你就是筠筠的未婚夫?”
裴時矜還在想筠筠是誰,那廂謝韞驟然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阿孃你說什麼?這是大理寺的裴大人。”
裴時矜便恍然明白,筠筠只怕是謝韞的小字。
這兩個字咬在唇齒間,還頗有些說不出的韻味。
思緒回神,他合袖見禮,並沒有因為王成黛的身份就心存輕慢,而是溫聲道:“在下裴時矜,見過謝夫人。”
王成黛見他彬彬有禮,神色才舒緩下來,“今日多謝大人相救,天色不早,我帶小女先回去了。”
裴時矜頷首,目送他們出去。
那抹緋色的葳蕤裙裾便如天邊流雲一般,漸漸遠去了。
他目光漸漸深遠。
曾幾何時,他的阿孃也是這麼事事都在他前頭護著他的。
可現在他的前頭空無一人。
……
“你同方才那人是什麼關係?”
一走出京兆府,王成黛便迫不及待地發問。
他們到京兆府晃了小半日,原本提心吊膽的事情如今也被擺平了,心頭就乍然輕鬆了下來。
那戴屠夫也被放出,率先回了鋪子。
母女倆並著肩慢慢往王記酒肆走,路上自是少不了說話的。
謝韞早知她會這麼問,含糊開口:“從前見過幾回,他欠我一個人情,且這事他出面也最方便。”
她既然離開了丞相府,那自然不會再去向丞相府尋求幫助。
若是喬令妤在燕京,她必定是第一個想起她的。
當時也是沒能想到更好的法子。
王成黛見她一臉坦然,心裡的那點小心思反而慢慢消散下去了。
“阿孃怎會認為那是我的未婚夫?”謝韞無奈開口。
一說起這個王成黛就有些訕訕地,“我見他對你動手動腳,而且他穿著又那麼顯貴……是阿孃想岔了。”
謝韞自然也沒有責怪的意思,只是還是要將這事解釋清楚,防止以後再鬧出什麼誤會。
“我同平景侯府的婚事已讓祖母做主取消了,阿孃往後莫要再說這事了。”
王成黛原先也有這個猜測,只剛才一時犯了糊塗,如今自是連連點頭。
“筠筠莫怕,阿孃往後啊給你介紹一個更好的。”
王成黛拍著胸脯保證,謝韞笑了一下,也沒有放在心上。
她想起方才裴時矜說,那支簪子同他阿孃有些關係。
那他前世如此執著地針對傅家,是否也是因為傅家同他阿孃有些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