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過三日,傅鈞便被放出了大理寺。
傅家有丹書鐵券,永禧帝總歸不能真要了傅鈞的性命,且傅鈞身為傅氏大房唯一嫡子,若在此時引得傅氏徹底震怒也並不是個恰當時機。
因此將該處置的人都處置了後,這事也就不了了之。
傅鈞也的確是憔悴了不少。
那一日是傅承裕親自去接的人,難免就遇上了裴時矜。
瞧著眼前這個同樣受了三十杖卻仍舊面不改色仿若無事的人,傅承裕實在是恨得咬緊了後槽牙。
“裴大人傷口恢復的倒快,不知道的還以為外頭都是無稽之談。”
他這是向裴時矜再一次提起了傅瑤的事。
這兩日燕京裡的流言其中不乏傅家人的手筆。
當時千金閣的事,裴時矜藉著百姓之口將傅家架在了油鍋上,這次傅家便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只可惜名聲這個東西,於裴時矜來說實在是浮塵輕羽,微不足道。
裴時矜冷著一張臉,揚起眉梢道:“臣受的三十杖乃是陛下的人監督行刑,傅大人這是在說陛下有心偏袒嗎?”
笑話,自己的兒子養尊處優受不了丁點傷,還能怪到他頭上不成?
傅承裕怒極反笑。
“敢問裴大人,梅娘現下在何處?”
裴時矜抬眼望他,頷首微微一笑,“傅大人何故有此問?與千金閣有關的人皆已得陛下處置,聖上允諾禍不及家人,梅娘便也投繯自盡了。”
傅承裕卻不信。
他想起那日許吟雪無意間說的話,十分懷疑那人不是真正的梅娘。
朝堂上並未細看,如今的確不乏這個可能。
可裴時矜表現的滴水不漏,他也拿不出證據。
這時衙隸將傅鈞帶了出來,傅承裕一看就臉色一變,“鈞兒!”
傅鈞人消瘦了不少,嘴唇乾裂的不成樣子,雙頰也幾乎毫無血色。
他看到自家父親彷彿終於找到了依靠,奈何心中又存有怨氣,只得紅著眼眶道:“父親怎麼才來?!”
傅承裕喉頭一梗,忙將傅鈞攙扶著往外走,“有什麼回去再說。”
裴時矜抱著臂笑看著這“父慈子孝”的一幕。
傅鈞自然也不想叫裴時矜看熱鬧,忍氣吞聲跟著傅承裕走到外面。
初夏的日頭已經變得有些灼人,傅鈞被這燦陽刺了眼,想到接連幾日都在那暗無天日的地方,心中更覺怨恨。
兩人上了馬車,傅鈞再也忍耐不住,恨聲道:“父親,為何我被革了官職,那裴時矜還能好好的站在那裡?”
這事直到現在他都沒回過神來。
傅承裕看他狼狽模樣也是心疼,眯了眯眼道:“還不是多虧了你那千金閣的梅娘?”
傅鈞愕然,嘶聲道:“不可能!傅昌和傅良都還在傅家,她怎麼可能會出賣我?”
說到這裡,他才發現方才上馬車時前頭駕車的人並不是父親慣用的心腹傅昌,不由得訥訥問道:“父親,昌叔呢?”
“你母親也是如此說,所以為父懷疑朝堂上不是真正的梅娘。”
他緩緩摩挲著手中的玉扳指,繼續道:“如果是這樣,為父有兩個猜測,真正的梅娘要麼就還是逃脫在外,要麼,就在裴時矜手裡。”
傅鈞的眼一下子瞠大。
“那昌叔豈不是……”
“不管是哪種,都定會有人再來聯絡傅昌或是傅良,為父已經找人盯緊了他們,與你要說的也是如此,後頭傅家的一些密辛,你切不可再隨意與人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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