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外唯有風過樹葉的沙沙聲響。
魏欽遠灼灼雙目凝視著眼前的人,心頭一震道:“你這……豈不是讓我把謀逆的罪名坐實?”
西山大營不光只有鐵騎營,鎮北軍裡也有三萬人馬乃是鎮北侯府魏家世代所有的一支軍隊,且只聽魏家的令。
並非是刻意培養私兵,而是那支軍隊異常忠心,素日就隨著他們出生入死,情誼匪淺。
哪怕明日聖旨一下,魏岐山因為石城的事被判了罪,哪怕鎮北侯府被抄,可只要他這個小侯爺還活著,那三萬人也只會聽他的令。
京衛營或許能暫時收管他們,可並不能讓他們事事都聽京衛營的。
可這裴時矜是怎麼知道的?
而且……他怎麼知道那虎符如今就在他身上?
裴時矜自然不知虎符如今在何處,他想的很簡單,他今天既然救下了魏欽遠,那自然說明他對他要做的事是有價值的。
還有一句古話是,敵人的敵人暫時可為盟友。
否則他往常本也看不慣他,自是沒必要在意他的死活。
裴時矜聲音清平卻擲地有聲:“我沒想過讓你謀逆,過幾日我會想法子讓你隨我進宮一趟,見陛下一面。”
魏欽遠一頓,似是沒想到他居然這麼好心。
“裴府後院有一個地窖,如果金吾衛在整個燕京搜尋你,到時候只能委屈魏小侯爺屈尊降貴了。”
裴時矜鳳目打量他一眼,忽而染上了幾許戲謔,“或者魏小侯爺直接隨我去大理寺牢獄也可,畢竟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燈下黑不外如是。
他心裡估摸著,如果聖上想將魏欽遠暫押到牢獄,那十有八九也會是大理寺。
畢竟刑部的上下官員人多眼雜,且派系也複雜,不如大理寺牢獄人員簡單,不受那麼多幹擾。
那麼直接讓他去大理寺牢獄還是一勞永逸了,就怕到時候曹元淳直接出面來逼迫他這個義子把魏欽遠交出來,那想必場面就會不大好看。
裴時矜總歸是要和曹元淳撕破臉的,可還不是現在。
魏欽遠聽聞他這個提議黑了臉,頓時道:“那不勞裴大人費心了,我瞧這裴府就很好。”
對他來說只要有一處地方能夠讓他度過這幾日就好。
眼下聽聞他將阿嬈和母親也轉移到了安全的地方,魏岐山也不在了,那他更是沒有後顧之憂。
裴時矜似是知道他在想什麼,聲音徐緩地道:“你母親和你妹妹那裡,等風頭過去你再去看不遲,我將她們移到城外並非是怕陛下,而是怕曹元淳拿她們威脅於你。”
永禧帝是暫時不會對鎮北侯府家眷如何的,可曹元淳就不一定了。
魏欽遠點頭,“這事多謝你,如此便等過幾日進宮面聖再議了。”
他要進宮見到永禧帝,也要揭穿曹元淳想要謀逆的真面目,這對裴時矜來說也是正好的一樁事。
從魏欽遠嘴裡說出來,哪怕曹元淳知曉了懷疑到他的頭上也沒有真切的證據。
魏欽遠目光緩緩下移,落到他被寬大袖袍遮掩住的手臂上,遲疑道:“至於你的……”
話音未落,裴時矜就重重地咳嗽了起來。
謝韞也沒有多想,側過身拍了拍他的背又給他斟了杯茶,微帶責怪道:“好端端的急什麼?是不是淋雨受寒了?”
裴時矜擺了擺手佯做無事,一邊不動聲色地給魏欽遠使了個眼色。
魏欽遠便倏然明白過來,他身上有蠱蟲的事只怕謝韞並不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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