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也沒有先前的韞姐姐討喜。
小傢伙看了兩眼就別過了頭,小臉有些不忿。
謝淮書雙鬢微白,自是好生安慰了謝玉茗幾句,見幼子來了,又是叮囑他在府中要好好跟著先生讀書不要憊懶。
交待完這些,他心裡的鬱悶丁點都沒少。
他在這丞相的官職清閒已久,陛下為什麼突然將這個差事交到他頭上?
謝老夫人捻著腕間的佛珠,看他神情就知他在想些什麼。
“淮書,陛下的心思咱們誰都猜不透,此次益州流民人數眾多,你在保全自己安危的情況下一定要將這事辦好,知道嗎?”
謝淮書眉頭越皺越深:“可是陛下還派了那個章庭之,那章庭之是進士出身行事雷厲又一貫的目中無人,且又是傅家的表親,兒子一貫與傅家不睦……”
謝老夫人打斷他的話:“聖旨已下便再難更改,他雖負責率兵,可你官居二品怎麼說也是他聽你的命行事,莫要讓陛下覺得咱們謝家是幹吃俸祿的。”
她雖這麼說,心底也是沉沉一嘆。
謝家早就在走下坡路了,聖上此舉或許的確存了試探之意,也或許是要拿謝家對付傅家,可差事也是要辦的。
謝淮書遲疑了下,斂聲道:“母親放心,兒子知道輕重。”
徐有容命人收拾行裝,帶了許多換洗衣物之外也的確讓管事換了不少的現銀。
即便她對謝淮書沒什麼情意,可成親這麼多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謝玉茗看著徐有容忙進忙出,忽地想起一事,忙對著謝淮書道:“爹,女兒上回在府裡見到不少謝家門生,想和您舉薦一位亦有真才實學的,是女兒從前在槐清巷識得的,文章做的很是不錯。”
謝淮書擺擺手,不以為意道:“明日起我就不在府上了,你介紹的人為父信得過,直接給牧先生引薦就是。”
牧先生是丞相府的幕僚,那些新的門生也是經由他手和謝淮書打照面的。
一個寒門犯不著太過興師動眾,女兒舉薦便給她個薄面就是了,真考不考得中還得看他自己的造化。
謝家要招攬賢才,給那些被謝家選中的學子鋪路,也要那些學子高中之後記得謝家的恩情才行。
謝玉茗心裡一喜,沒想到這事辦的這麼容易。
權勢果真是個好東西。
那謝韞什麼都沒有了,祖母也鞭長莫及,她拿什麼和她比?
……
裴時矜將蕉葉送到槐清巷的時候,謝韞很快就將錢嬤嬤約出了府。
茶坊裡屏風後堆了冰塊尚有幾分陰涼,外頭柳葉簌簌日頭斜照很有幾分燥熱。
錢嬤嬤看著身前著鵝黃襦裙清雅絕俗的女子,笑容滿面道:“既是有筠筠做擔保,讓蕉葉姑娘到老夫人身邊伺候自是不成問題。”
謝韞臉上帶著柔順乖巧的笑:“蕉葉姑娘通曉些醫理,我是想著讓她給祖母調養調養身子,您也不必將這事太放在心上,讓她先到外院伺候伺候、隔一個月請次脈就行了。”
錢嬤嬤笑意更加和藹。
“老夫人年紀大了這幾日竟有些嗜甜,府中的大夫勸不動她,這蕉葉姑娘既是您的人,想必老夫人能將蕉葉姑娘的話聽進去。”
謝韞抿了抿唇低笑,站在一旁的蕉葉一聲不吭,極力擺出伶俐穩妥的模樣。
她不是去做暗衛的,既要光明正大的在謝家老夫人身邊伺候,就要懂些規矩和體面才說得過去。
好在錢嬤嬤看她的目光還算滿意。
蕉葉在心裡暗想,這是未來夫人交給她的差事,說什麼她都要辦的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