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北日一個人處理這偌大的靈獸園,糞便堆積成山,臭氣熏天。
他從懷中掏出布包,裡面是三個饅頭。
沒有菜,沒有飯,沒有水。
這一餐,十分撿漏。
這是他的“報應”,是雜役堂弟子對他的報復,這個在他們眼中的牆頭草、小人形象的他。
其實,幾天下去,顧北日為習慣了。
也只是走在路上被嘲諷,勞動時被為難,吃飯時不給打飯菜而已。
顧北日都能忍。
顧北日貪婪的吃著饅頭,一口接著一口,完全不在意靈獸園的惡臭。
“看看這是誰啊?咱們雜役院新晉的紅人兒!”
突然,一個粗獷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顧北日不用回頭也知道是王虎那夥人。他繼續吃著饅頭,彷彿沒聽見一樣。
“喲,這是怎麼了?我們的顧師弟?高枝倒了就是不一樣,連人都不敢看了。”
王虎快走幾步停在顧北日前方,黃臉上的小眼睛眯成一條縫。
“顧師弟,給師兄們說說,你當初是怎麼討好劉大山的?也教教師兄們唄。”
周圍立刻響起一陣鬨笑。
幾個跟隨王虎的雜役弟子聚攏過來,像看什麼稀奇動物一樣圍著顧北日。
“我聽說啊,有人親眼看見他給劉總管舔靴子呢!”一個瘦高個故意大聲說。
“真的假的?這也太下作了吧!”
“那還有假?前腳剛陷害許師兄,後腳就去巴結劉總管,這種人有啥幹不出來的?”
顧北日依舊吃著饅頭,沒有任何反應。
“喂,白眼狼,跟你說話呢!”王虎惱羞成怒,一把打飛顧北日的饅頭,“以為自己還有人罩著呢?!”
顧北日終於有反應了。
只見他起身,撿起了佔著沙土的饅頭,小心翼翼的吹掉上面的沙子。
“瑪德,敬酒不吃吃罰酒!”王虎扯著顧北日的衣領,唾沫星子飛濺到顧北日臉上。
顧北日只是平靜的看著他。
“操!還他媽裝!”王虎猛地一拳砸在顧北日臉上。
這一拳又狠又急,顧北日猝不及防,踉蹌著後退幾步,嘴角立刻滲出血絲。
還沒等他站穩,背後又捱了一腳,整個人向前撲倒在地上。
“打!往死裡打!”有人興奮地大喊。
棍棒和拳腳如雨點般落下。
顧北日蜷縮起身子,雙臂護住頭部,但仍有無數重擊落在他的背上、腿上、腹部。
一根木棍狠狠抽在他的小腿上,發出令人牙酸的“咔嚓”聲。
“啊!”顧北日終於忍不住發出一聲痛呼,但立刻咬緊牙關,將剩下的呻吟嚥了回去。
“喲,還挺硬氣?”王虎蹲下來,一把揪住顧北日的頭髮,強迫他抬起頭,“看看你這張令人作嘔的臉!”
顧北日的額頭傷口再次崩裂,鮮血順著眉骨流下,模糊了左眼的視線。
但他的右眼依然平靜,平靜的看著王虎。
這眼神激怒了王虎,他掄起拳頭,專門朝顧北日額頭的傷口砸去:“我讓你看!讓你看!”
劇痛如閃電般竄過全身,顧北日的視線一陣陣發黑。
他感覺到溫熱的血液流進眼睛,耳朵裡嗡嗡作響。
終於,他們打夠了,扔掉手中的木棍揚長而去。
“打這種惡人就是爽!
…………
黃昏,顧北日終於清醒。
他一點點的爬起來,一步步走向自己的住所。
“什麼東西!”
\"我要是他,早就沒臉見人了!\"
“許師兄多好的人啊,被他害得那麼慘……”
“聽說柳師姐氣得閉關了,都是被他氣的!”
路過靈田時,幾個正在幹活的雜役弟子看見顧北日,立刻停止了說笑,投來鄙夷的目光。
有人甚至故意朝他腳邊吐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