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雲心疼的給竇紅胭佈菜:“您現在懷有身孕,可千萬不能大意,一定要養好身子,說什麼也不能因為遇到了晦氣的人,就不吃飯。”
都怪柳欣兒!
好端端的,做什麼非要出現在自家主子面前。
現在害了,害的主子倒了胃口。
三個時辰還是罰的太輕了!
流雲不曾跟著竇紅胭進入包廂,只當竇紅胭和蕭昃一切如舊,心情不好是因為柳欣兒擋道。
恨不得再罰柳欣兒跪上三個時辰。
竇紅胭單手托腮,目光不動,早就在流雲的勸說中走神了。
她還是無法接受蕭昃的決定。
但……那番話,的確傷了他的心。
這些年宮中和蕭昃本人都對這件事避之不談,若說毫不在意,竇紅胭也不相信。
她心疼自己的孩子,蕭昃也曾是那個受害者。
況且。
竇紅胭無奈地嘆了口氣。
的確如蕭昃所言,這件事,自己沒有任何轉圜的餘地,他肯提前告知自己,為自己的孩子考慮,實則已經超出竇紅胭原本設想的關係。
而自己,也切切實實需要蕭昃的庇護。
逃又逃不掉,避又避不開,甚至現在自己將他激怒,最後受損的還是自己。
“唉……”
竇紅胭幽幽嘆了口氣,起身往外走。
流雲見狀,連忙跟上:“主子,您去哪,出什麼事了嗎?”
“開庫房,我挑些東西,”竇紅胭無可奈何,將自己說服:“為太子送份賀禮。”
先準備個合對方心意的東西,將人哄好再說。
庫房中不少都是蕭昃從前派人送來的。
將這一部分去掉之後,竇紅胭挑挑揀揀,看什麼都不滿意,摸著下巴思索:“他遠比我富貴,身外之物應該看不上,有什麼喜歡的東西嗎?”
這是竇紅胭第一次認真思索。
想了半天,發現毫無頭緒。
她不禁一哂,心中覺得好笑,廝混在一起也有十幾年,如今想要送禮,居然還得臨時抱佛腳。
“外面似乎流傳……太子喜好書畫?”
雖然竇紅胭下意識覺得以蕭昃那看似光風霽月,內力不近人情的性子,與欣賞書畫大相徑庭。
但也只能任命的挑出最壓箱底的幾幅畫,一併抱回臥房,仔細分辨蕭昃的喜好。
她開啟幾幅畫,視線定格在其中一幅上。
認清畫卷之後目光變得柔軟,懷念的上手觸控:“這還是母親在世時,留下來的畫作,當初作為我的假裝一併帶到侯府。”
畫卷筆鋒流暢,山水被描摹的風雅多情,寥寥幾筆就可見風骨底蘊,記憶中,竇紅胭印象最深的,就是母親淡然坐在空白畫卷前。
只需隨手勾勒,就能做出一副栩栩如生的畫卷。
自己幼時心生嚮往,也就跟著坐在一旁,母親由著她亂畫。
居然也畫出了幾分樣子。
她看向一旁幾幅筆鋒相似,但功底稚嫩許多的畫,心生留戀懷念。
對流雲笑道:“這還是我未出閣前,學著母親畫的呢。”
驟然見到舊物,竇紅胭也沒有繼續糾結的心思了,隨手挑了一副名貴的前朝大家筆墨之後,命人將自己和母親的畫單獨晾在一旁通通風。
免得積壓久了,毀壞畫卷。
而後放空沉重的思緒,一覺熟睡到黃昏。
醒來後,竇紅胭一連幾日昏沉的大腦總算清明瞭些,她慢悠悠的起身,正要去將自己的那些畫收起來。
但起手之後,卻忽然擰眉,詫異的看向那本該送出去的大家畫作,竟還在自己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