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神色瞬間變得溫柔。
也顧不得找尋蕭昃的身影了。
目光欣慰的來到沈毓珩身邊,感慨一不留神,他就已經長得這高,遙遙可見將來會長成怎樣一個清雋疏冷的朝中大臣,前途無量。
而靠近之後,竇紅胭這才看到都沈毓珩臉上的紅痕。
她的臉色瞬間垮了下來,怒道:“這是誰做的,公主府設宴,是誰這麼不講規矩,膽敢再三對我們下手。”
“不疼,母親”
沈毓珩乖巧地搖了搖頭:“沒人敢打我,您忘了,您可是長平公主親自迎接的貴客,哪裡有人敢對我動手。”
“自然有。”竇紅胭沉下臉。
她對沈毓珩再清楚不過,自己的兒子可不是吃悶虧的主,現在閉口不談,難道是……
“太子殿下呢?”竇紅胭問道。
也只有他,才能在堂堂公主府如此大張旗鼓的放肆了。
竇紅胭登時怒不可遏。
她心疼極了,看著沈毓珩這張還很稚嫩,眉眼不曾長開的臉上出現突兀紅痕,替沈毓珩覺得憋屈。
當即懊惱地安慰:“你放心,孃親這就給你討回來個公道!”
自己還從來沒有打過沈毓珩,蕭昃平日裡不管不顧,到了這種時候,第一個追責的居然是同樣無辜的沈毓珩。
他還是這般不講道理!
竇紅胭怒氣衝衝的牽著沈毓珩,作勢就要帶著沈毓珩出去找蕭昃要個說法。
衣袖被忽然拽了拽。
一回頭,竇紅胭驚覺沈毓珩現在身量已經抽條,少年幾乎和自己平視,體貼懂事地搖頭:“母親,不值當。”
“什麼不值當。”
“我不過是被打了一下,且沒能照顧好母親,的確是我的失職,被打也是應該的,不能再因為我的大意,而害的母親惹怒太子殿下。”
他反倒是從大局出發,對竇紅胭有理有據的勸說:“目前曲意逢迎十幾年,豈能因為我的錯,而惹怒殿下,從而壞了母親的計劃,若是母親現在去找了殿下,兒子才會更愧疚。”
沈毓珩伸手抱住竇紅胭:“我不疼,我更害怕母親出事,你落水的時候我心中實在害怕。”
被尚不成熟的少年勸說之後,竇紅胭反倒是冷靜了下來。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實在沒辦法,只能拍了拍沈毓珩安慰:“我不會讓你白受委屈,會讓他被你補償。”
沈毓珩在竇紅胭懷中輕輕點了點頭:“全憑母親安排。”
但無人看到的角落,沈毓珩枕在竇紅胭的臉上,卻並沒有多少濃烈的情緒。
反倒是本該清澈的琉璃色眼底,卻陰霾一片,側頭深深看著竇紅胭脆弱的脖頸,目光晦澀複雜。
帶著不同於語氣的陰沉。
與蕭昃如出一轍。
“好了,別傷心,”竇紅胭拍了拍沈毓珩:“你先回去,離開太久小心被人起疑心,我梳洗之後再去花廳。”
目送沈毓珩離開之後,竇紅胭唇角溫和的笑意一收。
眼神同樣寫著複雜和惋惜。
沒想到……不愧是親生父子,各處都出奇的像,這麼早就有小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