竇紅胭心中一突,連忙伸手試圖拉住蕭昃。
好端端的怎麼忽然生氣了。
但蕭昃似乎格外惱怒,果斷拂開竇紅胭的手之後,對話題徹底失去興趣,冷冷看著竇紅胭:“不必。”
為何?竇紅胭微微皺了皺眉。
但看出來蕭昃的不喜,抿唇不再多說,兩人氣氛忽然陷入停滯。
她坐在椅子上,原本親暱落在肩頭的手也不知道何時收了回去,蕭昃一襲紫金暗袍,腰間束玉,烏髮如墨,肩頭壓著帶著沉沉壓迫感的披風。
一看便是從書房直接趕來。
身上還帶著大量書卷堆積的乾燥氣息,伴著絲絲縷縷,幾不可察的檀香,沖淡了孤冷夜色,氣息變得柔和幾分。
偏偏臉色難看的不像是私會,居高臨下垂下眉眼,深邃的眉弓上燭火跳躍,火燭也暖不熱那張冷厲的側臉。
無人看清的陰翳中,蕭昃眼中閃過一抹失望。
投資……
居然是這種無比生疏的字眼。
他怎麼也想不到,竇紅胭一貫聰明,但脫口而出的真實反應居然是這樣?
半晌後,蕭昃抽身離開,臨走前對竇紅胭冷冷提醒:“下次再提這件事,想好了再說,別說無腦的話。”
“……殿下慢走。”
直到蕭昃的身影徹底消失在暗夜中,竇紅胭還是想不明白。
她洗漱時,皺著眉一臉不解,忍不住和流雲低聲腹誹:“我做生意的時候,不都是這樣說?沒見過投資還這麼矯情的。”
一言不合就生氣。
“主子,這次您就別叫冤了,”流雲語氣含笑,一邊給竇紅胭梳頭,一邊無奈道:“殿下分明是氣您不解風情,就連給殿下送錢,都說的如此生分。”
她笑著揶揄道:“殿下分明是想讓您說好話,您倒好,分明已經決定不打算分開,卻還是不肯做些什麼留住殿下的心。”
就連流雲都能看出來太子看重的不是錢財,是竇紅胭願意主動交付。
剛才只要竇紅胭說幾句親親我我的情話,太子指不定有多高興,誰曾想,一向機敏的主子居然忽然成了榆木疙瘩。
“無趣……”
竇紅胭神色怪異的別過頭去,不去看流雲看穿一切的眼睛。
她自然明白這個道理。
但還是過不去心裡那道坎,錢給出去了,自己還要討好,未免太過上趕著了,不值當不值當……
她忍不住咬唇嫌棄:“真麻煩,誰知道他心裡想的是什麼,我又不是他肚子裡的蛔蟲。”
昏黃暖色火燭中,竇紅胭嘴上說著嫌棄的話,看似十分不耐煩。
只是流雲聽到竇紅胭語氣中的嗔怪,揶揄地隔著銅鏡看去,忍不住偷笑一聲,不再戳穿竇紅胭現在分明十分不錯的心情。
主子的笑意都快要掩飾不住了。
一主一僕不再言語,正在這時,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戲月的聲音自外面傳來:“主子,我受罰回來了。”
是被蕭昃帶走的戲月!
竇紅胭連忙擔憂的起身迎接。
上次流風被罰,傷勢至今還在,如今自己落水,蕭昃指不定要如何懲處戲月……
一出門,卻對上戲月一雙精神奕奕,沒有任何被罰痕跡的迷惑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