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幾天沒有出門，在院中專心陪著沈毓珩和二丫。
正巧這日，沈毓珩下學。
她看了一會沈奕衡的功課之後，母子兩人乾脆起身，商量道：“前幾日忙著準備院子，陪二丫的時間一直不多，今日不妨將她叫過來一起用飯？”
“全憑母親定奪。”
沈毓珩待二丫並不熱切。
但也看出來竇紅胭對二丫的真心愛護，願意對這個冒出來的妹妹呵護幾分，哪怕是看到竇紅胭的面子上。
既然是母親喜歡的，他自然會愛屋及烏。
二丫被叫過來，甫一看到沈毓珩時。
對這個當初似乎不太喜歡自己，第一印象高不可攀的兄長，有些手足無措，不知如何相處。
還是沈毓珩率先開口，聲音冷淡但平和：“聽說你最近也在讀書，母親說你有不會的，可以隨時請教我。”
端方如玉的兄長主動來問，二丫猶豫一會，低聲說：“姑姑讓我先識字，再看詩經，能看全之後再讀典故。”
沈毓珩點了點頭：“你跟我來，我有些從前不用的書給你。”
二丫期期艾艾偷看竇紅胭一眼。
見竇紅胭不反對自己和沈毓珩相處，抿了抿唇，有些不好意思：“二丫多謝大哥，我會認真讀，不浪費大哥的好意。”
她行事有矩知進退，言語中的鄭重做不得假。
更是和油嘴滑舌的三兄弟大相徑庭，沒有染上柳欣兒一家的惡習。
讓原本只是為了哄母親開心的沈毓珩也忍不住腳步一頓，回頭深深看了二丫一眼。
再開口時，聲音溫和許多：“我是你的兄長，你不必如此見外，學得會就學，學不會了就來問我，無需給自己太大壓力。”
竇紅胭將這一幕看在眼裡，心中暗笑。
就知道珩哥兒面冷心熱，沒兩句話，就已經被二丫可憐到，將二丫真心愛護了。
兩人從書房再出來時，二丫抱著一堆沈毓珩塞給她的書卷，筆記，以及從前沈毓珩的各種功課。
用來給二丫補習。
對上竇紅胭欣慰的神色時，沈毓珩不自在片刻，又理直氣壯的看過去。
都說了這是自己的妹妹，對她好點怎麼了。
飯桌上，流雲端來往日裡竇紅胭常吃的燕窩燉百合。
“夫人近幾日有些咳嗽，我讓小廚房在其中加了幾味藥材，黃芪白芷枸杞等物，補補氣血，又不至於過猶不及。”
竇紅胭點點頭，正要吃，但聞到那晚燕窩後，忽然眉心一皺。
搖了搖頭，將燕窩推了回去：“端回去倒了吧。”
“啊……？”流雲有些遺憾。
“是不是藥材的緣故，要不重做一份？”
“應該不是，”竇紅胭擰眉思索：“不必重做，我不知為何，今日看到這燕窩忽然沒胃口了。”
甚至有幾分噁心反胃。
一旁的二丫看著，心中覺得可惜：“母親，倒了太浪費了，民間燕窩一碗，能換一家人好幾天的飯錢，二丫替母親解決吧。”
竇紅胭聽了，心疼又欣慰。
示意流雲將燕窩給了二丫之後，摸了摸她的腦袋說：“以後你是要做真正的大小姐的人，怎麼能吃我吃剩下的，流雲，往後為我燉燕窩的時候，給二丫一份。”
她看得出來，二丫是真心愛護糧食，而非賣可憐。
心中也就越發感慨這個撿來的女兒處處省心。
吃飽喝足，二丫和沈毓珩湊在一起看了會書，回去時還面色如常。
入夜之後忽然傳來二丫吐血的訊息時，竇紅胭一時甚至沒有反應過來，下意識擰眉問道：“怎會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