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本來不及細想,他剛要找準時機從樹上跳下。
可下一秒。
轟!!!
樹幹被積雪壓垮,他猝不及防地從樹上滾下。
大概有個三米左右的高度。
好在他反應及時,身下積雪厚,身子也早已凍僵,所以在地上打了個滾兒後,他拿起獵刀,迅速起身瞄準那野豬。
野豬來勢洶洶,眼珠也變得猩紅,尤其在看到林耀祖身上被樹枝扎出的傷口滲出血來的時候,它的呼吸聲也變得極其厚重!
它奮力甩動粗壯的蹄子,一道沉悶的低吼後,那獠牙以迅雷之勢朝著他拱去!
林耀祖面色不驚,藉著腳下溼滑的雪,一個滑步側身開。
趁著野豬回頭的功夫,直接一躍而起,將那鋒利的獵刀直直地刺入了野豬粗厚的脖頸。
嗷!!!
彼時,山林間傳來一聲淒厲的慘叫,驚出大片飛鳥。
那野豬奮力掙扎,力道之大足以將他甩飛。
好在他經驗豐富,死死抓著兩根粗壯的獠牙,任意那豬蹄子如何踹,他都不撒手。
良久,野豬才緩緩停止了掙扎。
彼時林耀祖也已精疲力盡,無力地滑落在地上,周身是大片鮮血。
一時間,熱氣騰騰的血氣中混雜著粗糲的喘息聲。
兩隻肥雞,一隻野豬,足矣。
……
下山時,金燦的暖陽鋪滿了鄉間小道。
林耀祖順著河道下山,卻看到三位在河邊洗衣的村婦。
她們是村子裡出了名的碎嘴子,等同於村子的大喇叭。
“聽說,今早上趙隊長被人發現光著身子套著襖,躺在那玉米地裡,臉上掛著彩,看起來啊…像是被什麼人給趕出來的!”
“誒,昨晚上我好像聽著林耀祖家有點動靜,還有一些個哭聲,新婚夜,咋個可能哭,莫非是…”
“之前我就聽趙隊長身邊的王二腿說,林耀祖找趙隊長借五斤小米,趙隊長說……”
“咳咳咳!”
林耀祖故意發出的咳嗽聲,打斷了幾人的談話。
幾人被嚇了一跳,再看到他身後的野豬時,更是嚇得險些在河邊栽倒。
“耀祖…你這是,上山打獵了?”
其中一位大娘心虛的問道。
林耀祖笑笑。
“是,我媳婦說想吃肉,昨晚上沒吃飽,我這不大早上上山給她打點。”
這話說得,頓時讓幾個半老徐娘紅了臉。
“大娘啊,等我晚點把肉收拾出來,給你送點去啊,您別忘了給我留半顆大白菜!”
聽到這話,三個人都跟著一怔。
這天天和稀米粥就野菜的年代,那豬肉比金子都珍貴!
光是聽見,那油滋滋的豬肉便好似在眼前晃著似的,嘴裡瘋狂分泌著口水。
幾人便恍然大悟,明白了林正峰的意思,臉上堆滿了笑。
“這新婚小夫妻愛折騰,鬧出啥動靜不正常啊!不就把半顆白菜嗎嘛!包在姨身上!”
“就是就是,姨家裡還有前些日子換得玉米麵,也給你點!”
“我家有小米,你最愛吃小米了…”
林耀祖滿意的笑了笑,轉身離開了。
永遠不要低估,謠言的殺傷力。
有些話他聽了無所謂,可月汝心思細,她聽不得。
三斤豬肉,換風平浪靜,不虧啊!
回家時,林耀祖出了一身汗,把野豬放下的時候,腰險些直不起來。
看來,還需多加運動啊,不然這奶粉錢攢那麼多,也花不出去啊!
他推開屋門。
“媳婦!!我回來了,看我給你打了……”
屋內一空無一人。
尤其是那整潔的被窩,透露著詭異。
他的心一慌!
裡屋、茅房、柴屋、廚房,全都找了一遍,竟半個人影也沒有!!
最後他才恍然發現,李月汝的那個灰紫色、乾巴巴的包袱不見了!!
回孃家了!!?
他不等反應,拔腿便朝著村口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