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倩倩對WintryBlast無奈暫緩時,顧北的技術試驗也因各方的不同意見而一度擱淺。
新技術的誕生,除了前期大量的材料和高階裝置的支援,反覆精密地推演換算,謹慎的引數微調,剩下的就是不斷地試驗,和對試驗結果的無休無止地爭論。
這會,顧老師就正和章雲兩個人對一組資料吵得不可開交。
海外團隊的負責人Toddy也想摻合幾句,不過他的漢語語速跟不上自己腦中的俄語思維,最後只能坐下來同安顧的技術顧問廖凱,一起坐在一旁看戲。
他朝楊若安瞧了一眼,用蹩腳的中文發音,問道:“不勸勸嗎?萬一一拍兩散了,後面的合作就都完成不了。”
楊若安擺了擺手,習以為常地道:“中國人吵架,一是為了聯絡感情,二還是為了聯絡感情。不用擔心,他們會以大局為重,不會跑路的。”
這次的爭吵可比四個見面後第一次一起上地掐架相比,簡直不要太小兒科。何況,技術人員的吵架又要組織語言又要飛快輸出一堆的核心資料做支援,有理又有據,雖然聲音大了點脾氣衝了點,但這個時候反而是像楊若安這種門外漢最好的學習時間。
因為也只有在這個時候,她才有機會把平時憋在腦子中的為什麼為什麼和為什麼的問題在這場辯論裡找到一些解題的思路和答案。
她悄悄地給兩位老師倒了茶,拿著自己的小本子,坐在了最後的一角落裡,準備埋頭重新整理知識庫。沒辦法,“隔行如隔山”這句話不僅僅說的是兩個不同的行業之間,有的時候也指在同一個行業的不同崗位之間。業務技術和純技術就是兩個看似相近實則相隔甚遠的海市蜃樓。
對於別人而言,這可能是一場意見不合的軒然大波,但對於楊若安而言,這是一場難得的偷師機會。只要互相辨駁的兩個人專業度越高,那麼說出廢話的可能性就越少。所以她的態度十分端正,不是看戲,而是學習。
新北的晶片加速在應用於安顧的資料安全業務時,存在“記憶體牆”的問題,即當超過某個閾值的時候,記憶體傳輸速度則會低於處理器算力。如此,則會放大隱私計算的痛點,加劇記憶體讀寫的延遲,會影響實時響應,觸發超時故障。這種延遲很可能會導致金鑰被竊取的可能性增大。
所以,要麼增加成本提升記憶體寬頻,要麼引入新技術彌補漏洞。
顧老師的建議是增加成本,直接提升記憶體,一勞永逸地解決問題。
但章雲早已知道FD和K對新北的資本投量規劃,他既不能讓顧老師知道公司當前的資金天花板,又不能打擊他們技術開發的積極性。所以便一直在強調:希望先設定閾值提醒,堵住被偷竊鑰密的BUG,後續再提升做記憶體的擴增。
一個是苛求技術的質量,一個是追求市場的回報。
顧老師氣得站起來,指著他罵了一堆,最後道:“年輕人,做人做事不能只顧眼前,而更要著眼於未來。”
章雲被罵得一臉菜色,但也仍然堅持道:“可既然新技術已有突破,那不如先獲收盈利回來後,再做更新。這並不矛盾啊。”
“這可不是賣瓜果,一旦金鑰被盜。購買我們產品的公司的所有資料將會出現巨大的風險,這是會直接毀掉名譽的做法。”顧老師也不甘示弱地道,“有些錢可以慢點掙,但路必須走得踏實。”
“顧老師,我們在顧北這些日子燒掉的資金可是樓下新北的其他幾個技術團隊的半年總和。”章雲將手裡的平板推了過去,道,“如果現在依舊只是不斷地加大成本投入,新北今年的利潤將被直接抹平。這將直接影響明面預算的安排,尤其是對樓下其他團隊的調撥。”
新北雖然新增了2個技術團隊,但樓下整體的技術部門尚還未有什麼亮眼的表現。如果明年預算有縮,那豈不是惡性迴圈。
顧老師眉頭一皺,接過平板認真看了起來。
沈玉璟只讓他埋頭換技術,公司其他部分從來不讓他操心。
“技術肯定是需要儘快迭代的,成本也必然是要投入。”章雲瞧著顧老師的神色,換了方式,道,“這些前期購買使用我們的技術的公司,未來也將以更優惠的價格拿到後期成熟的新產品。這是我們對同樣信任我們的客戶的互利共惠。”
一個是完美主義,一個是現實主義。
Toddy連連點頭,對資金優先回籠+讓利共擔的方案,很是贊同。
但安顧的廖凱卻雙手抱胸,並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這次技術更新的優點是處理器算力的提升,這在同類市場上可以算是獨一無二的了。只要保持在閾值之下,安全問題暫時不用擔憂,也算抗打。只是有利有弊,需要上報老大喬回拍板。
章雲2票,顧老師1票,廖凱棄權。
處於弱勢的顧老師將目光投向了坐在後面一排拼命狂抄作業的楊若安,強人所難地道:“楊總,你選誰?”
楊若安筆耕不輟,連忙寫完最後一行字,才抬頭,掃了這四個大咖,一本正經地無腦站隊:“我自然是選顧老師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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