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速度,真快!不好,陣眼!”玖鳶趕緊追了進去。
方才的那枚銅錢鏢打在了陣眼上,玖鳶萬萬沒想到這陣眼便是機關。
這地宮裡機關重重,一個不小心就得交代在這兒,就在這時,虛影中隱隱約約可以看見,一個帶著青銅面具的男人,正站在天罡北斗陣的中央。
他手起刀落,一把匕首狠狠刺入陣眼。
“轟隆隆!”地動山搖,整個地宮都在顫抖,頭頂的石塊簌簌往下掉。
“喂!你瘋了吧!知不知道這是鎮龍穴啊!”玖鳶急了,這可是關係到國運的大事,心想:“這人是想幹嘛?”
她手腕一抖,星軌鏈如靈蛇般纏上那人的手腕。
可觸手的溫度,卻讓玖鳶倒吸一口涼氣——冰冷刺骨,像是摸到了一具屍體!
“什麼?死人?”玖鳶心裡犯嘀咕。
男人緩緩轉過身,面具滑落半截,露出一隻眼睛。
眼尾那顆硃砂色的疤痕,讓玖鳶愣住了。
她心下一驚:“天狼伴星…三千年一現?這可不是什麼好兆頭!”
“女祭司的青絲,比綃衣更襯這亂世。”男人的聲音冰冷得像金屬摩擦,他指尖劃過正在龜裂的石壁,語氣中有一種不屑一顧道:“你以為修補的是晷紋?天真!”
說著,他突然飛身而至,一把抓住玖鳶的手,按在石壁上。
“摸到了嗎?兩個時空碰撞的心跳。”
玖鳶只覺得掌心傳來一陣劇烈的震顫,像是有一顆巨大的心臟在她手心裡跳動。
這震動,讓她渾身發冷,她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石壁在她指尖下,漸漸變得透明。
在幻境中,她看到另一個自己!
那個“自己”正一臉決絕地將一枚卦籤刺入男人的眉心,男人渾身是血,緩緩倒下。
更遠的地方,兩輪血月正緩緩重合,散發著妖異的光芒。
“噹啷”一聲,一把刀被扔到她腳邊。
刀身漆黑,散發著幽冷的光芒,刀柄上刻著奇怪的花紋。
“噬魂刃?”玖鳶認出了這把刀!
男人撕開自己的衣袖,露出腕間纏繞著黑氣的咒印。
“每斬一個虛影,現世便多一道裂縫。祭司大人猜猜,是時空先崩塌,還是你的壽元先耗盡?我們在這輪迴道上永無休止折磨,你難道不想結束這一切嗎?”
玖鳶的臉色瞬間變得慘白,這個畫面似曾相識。
男人身影消失在暗道中,只留下一片玄鱗,飄落在地。
玄鱗上,刻著四個字:“昭月廿三年。”
玖鳶彎腰拾起玄鱗,剛一觸碰,就被燙得差點扔掉。
這鱗片像是燒紅的烙鐵,在她掌心烙下一個鳳凰焚天的圖騰。
這個圖騰,和她背上自幼就有的胎記一模一樣!
“這個胎記為何是鳳凰焚天的圖騰?”
石壁上的虛像轟然破碎,化作無數碎片。
玖鳶望著滿地的星光殘片,突然發現,每一片碎片裡,都映著不同時空的自己!
那些記憶的畫面在她的眼前一幕幕閃過,每閃過一個場景,她的頭就疼痛欲裂:
有的穿著嫁衣,將匕首刺入帝王心臟;有的站在城樓上,抱著屍體跳入火海;還有的,正在對著鏡子,在眼尾描繪硃砂…
“難道這就是……好痛!”玖鳶感覺自己的腦子都快炸了。
更多的畫面閃過她的腦海,奈何橋裡,冷風捲著紙錢掠過她的腳邊,發出嗚嗚的聲響,像是冤魂在哭泣。
她握緊噬魂刃,看向顫抖的晷影,發現子午線不知何時已經徹底斷裂。
遠處傳來宮牆崩塌的巨響。
她掌心的血,正順著鳳凰翎羽的紋路,一滴一滴地沒入虛空。
她彎腰拾起那片滾燙的玄鱗,鳳凰紋路在掌心灼燒的劇痛中愈發清晰。
石壁虛像崩裂的剎那,一塊碎片擦過她耳際,帶起一陣裹挾著硝煙味的寒風——那是死亡的味道。
“昭月廿三年……”她忽然低喃,指尖無意識地撫上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