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如龍,你聽孃的,娘一定讓你風風光光的上大學。”
陳如龍這才輕哼一聲,放緩了語氣。
“既然如此,那就這麼說定了。”
“明天就辦升學宴,你快出去想辦法!”
陳如龍也不管胡淑梅有沒有辦法,連推帶搡的將她趕出了家門。
大門“砰”的一聲關上,陳如龍在門口的語氣十分冷血。
“要是這事兒辦不妥,你就別回來了!”
胡淑梅抹了把臉,此刻已經不再哭了。
她心底只有一個念想,那就是送陳如龍去城裡上大學,等兒子出息了,就把她接走享福了。
村裡人怎麼看她,也就無所謂了,大不了不出門了。
胡淑梅在心裡安慰著自己,深吸了口氣,挨家挨戶的開始敲門賣慘,通知村裡人來隨禮。
大部分人的反應都是差不多了,要麼冷嘲熱諷,要麼直說胡淑梅不要臉。
胡淑梅咬著牙,一樣樣忍了下來,甚至下了跪,搬出了陳年的爹。
她這副不要臉只要錢的樣子,讓村裡人十分火大。
但是按理來說,陳年爹當年隨出的份子,的確要還回去,也只能讓胡淑梅得逞。
折騰了一小天,胡淑梅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覆,雖然沒請動村裡大部分的人,但是已經有人將份子錢給了她。
她吐著唾沫,數著手裡揉的皺巴巴的錢票。
大多都是零錢,雖然看起來不少,其實細細數起來,離二十塊還差兩塊錢。
胡淑梅嘆了口氣,敲響了陳萬鴻的家門。
這是最後一家了,她心裡還抱著希望,如果村長能答應參加升學宴,村裡人肯定多少會給些面子。
讓陳如龍不會太難堪,她對這個寶貝兒子,已經虧欠了很多,如今只想讓他在臨走時,能風光一點。
陳萬鴻拉開門縫,渾濁眼珠上下打量著胡淑梅。
這婦人鬢髮散亂,指甲縫裡還沾著泥,哪還有當年勾引錢建軍時的風韻。
“村長,如龍考上大學是咱村的光榮.......”胡淑梅攥著衣角擠出笑臉,話未說完便被陳萬鴻抬手打斷。
老村長叼著菸袋鍋,噴出的煙霧嗆得胡淑梅直咳嗽。
“辦升學宴可以,但得按規矩來。”他伸出三根手指,在袖口悄悄比劃。
“如今你和錢建軍的醜事,在村裡鬧的沸沸揚揚,給咱們村的名聲都抹黑了。”
胡淑梅面色煞白,攥著零錢的手直髮抖。
兜裡零零碎碎不過十八塊,連學費都湊不齊,哪還有餘錢孝敬這老狐狸?
“村長,這些年,老錢不光是往自己的口袋裡摟錢,更往你的口袋.......”
話沒等說完,便被陳萬鴻惡狠狠的瞪了一眼。
“胡淑梅,說話辦事要講證據!如今錢建軍已經被縣裡的人帶走了,和他有關係的人,都逃不過這一劫,你是不是也想.......”
胡淑梅頓時跌坐在地,急忙從口袋裡掏出三塊錢,塞到陳萬鴻手中。
“村長,我錯了,我不該亂說話。”
“明個升學宴,您好歹給個面子。”
陳萬鴻摩挲了下手裡的錢票,露出一個陰冷的笑意。
“別在我家門口坐著了,讓村裡人看見不好,快回去吧。”
胡淑梅還想確認一下陳萬鴻會不會來,便看見大門“啪”的一聲關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