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年坐在對面，指尖有一下沒一下叩著木椅扶手，膠鞋底沾的泥屑簌簌落在地上。
“陳年。”陳萬鴻終於開口，菸圈在兩人之間盤旋。
“養殖場的批地，要佔村東頭的地，你得給大傢伙一個交代。”
他拖長尾音，顯然是想讓陳年出點血。
陳年輕笑一聲，“村長，我想好了，不用佔村裡的地，就在後山口就行。”
“後山口？”
陳萬鴻蹙眉，後山山口那一片十分荒涼，只住了陳鐵柱一家。
雖然離陳年家不遠，但是這麼一來，他可就撈不到好處了。
“後山也是公家的地方，你在村裡搞養殖場，怎麼也得給村裡人點好處。”
陳年冷笑一聲，“村長，我已經讓了你兩成半的利，做人，還是不要太貪心了。”
“你覺得呢？”
老村長手一抖，咳嗽了兩聲。
“咳咳......陳年，你這養殖場還沒開起來呢，萬一這兩成利分不到幾毛錢，那我豈不是虧了？”
“虧了也不用村長您掏錢啊，難道您就這麼不信我的能力嗎？”
陳年咧開嘴假笑，雙眼打量著對面的那隻老狐狸。
等手續下來後，他要拉磚拉水泥蓋養殖場，多的是花錢的地方。
錢得花到刀刃上，要是一直任對方予取予求，恐怕只會讓對方得寸進尺。
所以陳年打定了主意，從一開始，就不能慣陳萬鴻這個臭毛病！
他陳年可不是軟柿子！
陳萬鴻目光沉沉，終於在僵持中先服了軟。
“行，那你好自為之。”
陳萬鴻將文書推到陳年面前，“拿走吧，晚點，我會公佈這個訊息。”
陳年攥著文書，露出笑意。
“那就多謝村長了，合作愉快。”
陳年將文書揣進懷裡，乾脆離開。
陳萬鴻的目光一直盯著他的背影，片刻後，露出一抹不屑的笑意。
油燈下，三人圍在桌子旁，仔細看著養殖場的批准檔案。
“年哥，陳萬鴻咋這麼好心，竟然真幫你辦妥了，還這麼快！”
李書瑤也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陳萬鴻能把手續搞到手，肯定用了不少關係。”
“這個老狐狸，難道沒問你要錢？”
陳年笑著搖搖頭，“我手裡有他的把柄，不到萬不得已，他不會和我作對。”
“這老狐狸可比錢建軍聰明多了，懂得韜光養晦的道理，而且等養殖場辦起來，他每個月還能有兩成半的紅利。”
“兩成半？”陳二娃吸了口冷氣，“他啥活也不幹，就給他錢！呸，真是便宜他了。”
陳年指了指手續，“這就是他最大的功勞。”
“要不是靠他的關係，咱能這麼順利的開養殖場嗎？”
陳二娃咂咂嘴，“說的也是，便宜這老狐狸了。”
李書瑤抿抿唇，倒有些擔心。
“陳大哥，陳萬鴻是個貪心的人，現在可能不會和你對著幹，以後可就說不準了。”
陳年點點頭，“我明白，不過沒什麼好怕的。”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敢背後給我使絆子，那我就讓他嚐嚐，錢建軍被抓走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