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君屹靜靜地站在門外,聽著房間內傳來的陣陣聲響,直到一切歸於平靜,只剩下輕微的呼吸聲。
一夜未眠,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他試圖想明白,但是想不明白,或許在他們相遇的那一刻,他的心就已經亂了。
晨光穿透紗簾時,江聽晚正被冰涼的鱗片摩挲頸側。
墨色蛇尾遊走過她裸露的脊背,在腰窩處打了個旋,尾尖勾著昨夜被扯壞的蕾絲吊帶,如同把玩一支沾著晨露的玫瑰。
江聽晚被一股異樣的觸感喚醒。
德文希爾的蛇尾在觸碰到她肌膚的瞬間,微微一頓,彷彿也意識到了自己的失態。
“醒了?”
德文希爾低啞的嗓音裹著松木香漫過來,衣冠楚楚立在床畔,依舊是往日的那般鎮定。
若無其事地收回了尾巴,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小傢伙,你就這麼喜歡我?在我的房間呆了一整晚?”
他早已穿戴整齊,一身筆挺的西裝勾勒出他高大挺拔的身軀,整個人散發著一種禁慾而迷人的氣質。
江聽晚表示無語,你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看看你自己的房間有多亂。
就應該知道自己是被迫的。
散落的紅酒瓶,打碎的酒杯,凌亂一地的衣服,鬼都知道昨晚有多激烈。
雖然兩人什麼也沒做,但是這個樣子總是讓人聯想。
江聽晚雖然不記得自己是如何睡著的,但她清楚地記得昨晚德文希爾喝完酒後那壓抑不住的狂躁期。
她無奈地嘆了口氣,眼神中帶著幾分呆萌與困惑。
德文希爾見狀,心中湧起一股柔情,他輕輕摸了摸江聽晚的小腦袋。
“昨晚的承諾還記得嗎?”
蛇尾突然鑽進睡裙下襬,冰得江聽晚輕哼出聲。
江聽晚慵懶地坐起身來,揉了揉朦朧的睡眼,那副乖軟遲鈍的模樣,簡直讓人忍不住想要將她擁入懷中好好疼愛一番。
昨夜混亂的記憶便如紅酒般在舌尖漫開。
破碎的水晶杯折射著月光,蛇尾碾過滿地衣料時發出綢緞撕裂的呻吟,而他銜著她耳垂說“別怕”時,冰涼信子掃過滾燙的耳骨。
“德文希爾,你這個壞人!”
江聽晚氣鼓鼓的扯過絲被掩住胸口紅痕,卻遮不住蛇尾纏繞時在腿根留下的蜿蜒淤青。
那些鱗片此刻正泛起不正常的潮熱,隨著呼吸頻率在她膝彎遊移,像暗夜裡湧動的熔岩。
看著小傢伙害羞的小模樣,德文希爾心情愉悅。
“我今天還有事情要處理,你不要亂跑,乖乖等我回來,記住了嗎?”
“哼!”
江聽晚傲嬌的目送德文希爾離開。
……
晨霧還未散盡的走廊裡,江聽晚赤足踩在絨毯上,細絨包裹的腳趾無意識蜷縮。
德文希爾殘留的雪松香縈繞在鼻尖,她轉身時卻撞進一片暗湧的百花香裡。
昭君屹正扶著螺旋樓梯的鎏金扶手,指節因用力泛起青白。
晨光穿透彩繪玻璃在他側臉投下斑駁光影,本該優雅的輪廓此刻卻顯出幾分嶙峋。
領口銀線刺繡的鳶尾花有一片花瓣脫了線,隨著他壓抑的呼吸在晨風中輕顫。
“你昨晚......?”
江聽晚的詢問卡在喉間。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昭君屹。
向來服帖的銀髮垂落幾縷在額前,紫金色眼眸泛起血絲像碎裂的星河,連溫潤的嗓音都浸著砂礫。
“晚晚……為什麼……從這間房出來?”
他本來不想問的。
小傢伙本來就是德文希爾發現的,是德文希爾藏在莊園裡的,自然也更依賴德文希爾一些。
但是,他也喜歡小傢伙啊!
他也想要小傢伙依賴自己。
雖然,他知道法案要求雌主可以有很多個獸夫,但是這並不意味著他可以忍讓,更何況,他遲早有一天會廢除這部法案……
所以他還是忍不住了……他明明知道事實,但他想聽小傢伙說,想聽她給自己解釋……
這樣,她會不會更在乎自己一些……
他忽然向前半步,袖口滑落的沉香珠串撞出清響。
江聽晚這才看清他領口藏著未扣好的第三顆紐扣,袖釦竟是錯位的鳶尾與荊棘圖案。
這個永遠矜貴的皇太子,竟放任自己帶著破綻站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