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撕裂的轟鳴在艙室內炸開,淵明銀藍魚尾掃落漫天火花。
懸浮燈管在震盪中明滅,映出江聽晚跌坐在蛛網紋地面上的身影。
她髮間珍珠滾落進陰影,尾鰭鱗片正因驚恐泛起幽藍磷光。
“混賬!”
淵明指尖凝出冰刃,卻在觸及少女顫抖的肩頭時瞬間消融。
他將人整個裹進鮫綃披風裡,海鹽氣息籠罩住蜷縮的軀體,“晚晚?”
喉結輕顫著蹭過她溼漉漉的額髮,懷中人冰涼的體溫讓鱗片都泛起赤紅。
淵明能感覺到江聽晚的恐懼,那種深入骨髓的顫慄,到底是什麼能把小傢伙嚇成這樣!
江聽晚瑟縮躲在淵明懷裡,“那個……這位先生……”
利德爾慢條斯理地拂去肩甲碎屑,機械蜘蛛順著他銀髮爬上耳廓。
“鮫人族拆軍艦的手法,倒是比開採珊瑚礦粗暴得多。”
他金色瞳孔掃過少女指間新添的藍寶石契約戒,蛛絲在掌心勒出猩紅血痕。
“不過兩位先生應該算得清楚,擊毀皇家星艦的罪,要用多少顆水行星來抵?”
淵澈的冰晶權杖在地面叩出霜花。
他注視著蛛絲在艙壁投下的詭譎陰影,忽然輕笑。
“我倒好奇,軍部什麼時候開始用蛛毒審訊俘虜了?”
權杖頂端藍寶石映出江聽晚頸側若隱若現的紫斑,“還是說...你在替某些人清除隱患?”
淵澈冷默的看著利德爾,這個男人,可不簡單。
利德爾這個宮務大臣是這幾年才爬上來的,在此之前,沒誰知道利德爾這個名字。
對方對誰都是一副好脾氣的樣子。
因為辦事幹淨利落,手段又多,所以格外受重用。
可淵澈卻覺得這個利德爾,並沒有表面看起來這麼簡單。
他跟昭君屹的關係太好,現在昭君屹失蹤,他知不知道昭君屹的行蹤,或者說,他有沒有有意隱瞞,這一切,都不好說!
氣壓驟降。
淵明尾鰭驟然炸開鋒銳骨刺,在合金地面刮出刺目火花。
江聽晚被他圈在泛著珍珠母貝光澤的鱗片裡,能清晰感受到鮫人胸腔裡震盪的怒意。
那是在深海獵殺虎鯨時才會發出的次聲波。
“利德爾,你對我們的雌主做了什麼?”
他指尖凝出冰刃抵住利德爾喉結,冰晶順著蛛絲軍裝紋路瘋狂蔓延,“誰給你的膽子碰她?”
這個皇族的走狗,來海藍星,還嚇到了自己的小傢伙!
“只是奉命帶江小姐去前線慰問一下抗擊蟲族的將士而已!”
利德爾這才注意到,江聽晚手上又多了兩枚契約戒,這個雌性,看著嬌嬌弱弱的,還是很有手段的,連鮫人族的少主都心甘情願結契。
利德爾頸側面板突然裂開六道鰓孔,噴出的高熱水汽將冰刃熔成氤氳霧氣。
“真是野蠻的種族。”
他撫平軍裝領口蛛網刺繡,紫金瞳倒映著江聽晚指間新添的藍寶石契約戒,“不過皇太子妃殿下似乎很擅長馴服野獸,連鮟鱇魚都能養出逆鱗呢。”
淵澈的冰晶權杖突然橫在兩人之間,杖頭藍寶石映出江聽晚後頸的被蛛絲弄出的紅痕。
“如果這是雌後的命令那大可不必!江聽晚現在是我們的雌主,她如果不想去,我們自然不會同意你帶走她!”淵澈語氣冰冷。
“按照法案來說,江小姐的一切公務事宜應該由昭君屹皇太子殿下來處理,可是現在皇太子殿下不在,還是應該聽聽江小姐的意見。”
利德爾不卑不亢,他這是在嘲諷淵明淵澈不過是個側夫而已。
他冷白指尖劃過江聽晚手腕內側新契約的鮫人圖騰,“需要我調取法案條例記錄來佐證法律適用性嗎?”
“前線將士需要皇太子妃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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