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伯一路狂奔,腳步踉蹌得如同風中搖曳的殘燭。
慌不擇路地,他衝進了後院。此刻的他,涕淚橫流,臉上滿是驚恐與無助。
一邊跑,他一邊聲嘶力竭地哭喊道:“夫人,夫人吶,不好啦,老爺也瘋了!”
那聲音在寂靜的後院中迴盪,帶著無盡的悲愴與恐懼,驚起了棲息在枝頭的鳥兒,撲稜稜地四散飛去。
正在房間裡專注繡花的柳凝霜,聽聞此言,原本溫婉柔和的柳眉瞬間倒豎,宛如兩道凌厲的劍眉,透著一股威嚴與焦急。
手中的繡花針“啪”的一聲被狠狠扔在了桌上,那清脆的聲響在這緊張的氛圍中顯得格外突兀。
她怒斥道:“慌什麼,老爺不過是去凡樓查探情況,怎會無緣無故就瘋了?”
話語中雖帶著責備,但隱隱也透露出一絲不安。畢竟徐江此次出門歸來的狀況如此詭異,讓她心中也不禁泛起了嘀咕。
“真的,夫人!老爺他比少爺瘋得還厲害啊!”
福伯雙手緊緊扶著門框,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彷彿剛經歷了一場生死追逐。
他的胸膛劇烈起伏,斷斷續續地說道:
“老爺他……他一直在喊什麼‘神福’,還……還不停地跳起來,手腳亂舞,嘴裡哼哼唧唧的,真的是瘋了呀……”
說到此處,福伯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也止不住地顫抖。
柳凝霜秀眉緊緊蹙起,美眸中飛快地閃過一絲擔憂。
徐江作為她相伴多年的丈夫,二人攜手走過無數風風雨雨,她對徐江的性格再瞭解不過。
徐江一向精明強幹,處事果斷冷靜,平日裡舉手投足間盡顯沉穩大氣,從未有過如此失態之舉。
如今這般模樣,著實讓她心慌意亂。
“走,去看看!”
柳凝霜當機立斷,她深知此刻不能再猶豫不決,必須親自去弄清楚狀況。
她帶著幾名丫鬟,腳步匆匆地朝著徐府大門趕去。
一路上,她的心如同懸在半空,七上八下,腦海中不斷浮現出各種可怕的猜測。
剛走到前院,就聽到徐江那中氣十足卻又透著幾分癲狂的吼聲傳來:
“喔阿……喔阿……來神佛,喔喔…喔喔…喔喔喔喔……”
那聲音在空曠的院子裡迴盪,帶著一種說不出的詭異,讓人聽了不寒而慄。
“這……”
柳凝霜頓時愣在原地,眼前的景象讓她驚得目瞪口呆。
只見徐江站在院子中央,像個徹底失去理智的瘋子一般,手舞足蹈,動作誇張而滑稽。
他的臉上表情扭曲,五官都彷彿錯位了一般,哪裡還有半分往日作為精明商人的沉穩風範?
此刻的他,更像是一個被惡鬼附身的可憐人,讓人既心疼又害怕。
“老爺!”
柳凝霜柳眉倒豎,怒聲喝道。
她試圖用這一聲呼喊喚醒迷失的徐江,希望他能恢復一絲清明。
然而,徐江彷彿完全沒聽到一般,依舊沉浸在自己那混亂無序的世界裡,旁若無人地又唱又跳,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他的身體隨著那不知名的節奏瘋狂扭動,彷彿要將自己的靈魂都釋放出來。
“老爺,你這是怎麼了?”
柳凝霜心急如焚,快步上前,一把緊緊拉住徐江的手臂,焦急萬分地問道。
她的眼神中充滿了擔憂與關切,雙手用力地握著徐江的手臂,彷彿這樣就能將他從那可怕的深淵中拉回來。
“別拉我,我要去見神佛,我要去見神佛……”
徐江用力一把甩開柳凝霜的手,眼神迷茫而空洞,彷彿靈魂已經離體。
他手指著天空,嘴裡含混不清地嘟囔著,腳步踉蹌地朝著前方衝去,險些摔倒在地。
“來人啊,快把老爺帶下去!”
柳凝霜見狀,心中頓時湧起一股強烈的不祥預感。
她深知此刻必須先控制住局面,不能讓徐江再這樣鬧下去。
她當機立斷,連忙大聲吩咐下人將徐江控制住。
幾名家丁聽到命令,不敢有絲毫遲疑,連忙一擁而上,七手八腳地將徐江按倒在地。
徐江拼命地掙扎著,嘴裡依舊不停地喊著“神佛”二字,那模樣活脫脫像個癲瘋之人。
他的掙扎讓家丁們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勉強將他制服。
柳凝霜面色陰沉,轉頭目光如炬地看向福伯,厲聲問道:
“說,到底是怎麼回事?老爺為何會變成這副模樣?”
她的眼神中帶著威嚴與質問,彷彿要從福伯的回答中找到解開謎團的鑰匙。
福伯被嚇得渾身劇烈一哆嗦,雙腿發軟,“撲通”一聲連忙跪倒在地。
他低著頭,不敢直視柳凝霜的眼睛,聲音顫抖地說道:
“夫人,老奴……老奴真的不知道啊!老爺他……他就只是去了一趟凡樓,回來後就變成這樣了!”
他的聲音帶著哭腔,身體也在不停地顫抖,顯然是被嚇得不輕。
“凡樓?那是什麼地方?”
柳凝霜秀眉微微蹙起,她在這城中生活多年,自認為對周邊的大小事務都有所瞭解,卻從未聽說過這個地方。
這個陌生的名字,讓她心中的疑惑愈發濃重。
“回夫人,那凡樓是城外新開的一家酒樓,這段時間生意特別火爆,好多公子哥都喜歡去那兒消遣……”
福伯戰戰兢兢地回答道,他的聲音很小,彷彿生怕觸怒了柳凝霜。
“酒樓?”
柳凝霜聽到這個答案,心中頓時“咯噔”一下。
她暗自思忖,難道是徐江在酒樓裡被人暗中下了迷藥?亦或是遇到了什麼詭異的事情?
想到這裡,她神色匆匆,趕緊吩咐道:
“快去請城裡最好的醫師,不,把全城所有的醫師都請來。再去請幾位德高望重的得道高僧,無論如何一定要治好老爺!”
她的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堅決,此刻的她,只要有一絲希望,都不會放棄。
“是,夫人!”
福伯如蒙大赦,連滾帶爬地從地上站起來,慌慌張張地跑了出去。
他的身影在匆忙中顯得有些狼狽,卻帶著一種使命感,彷彿只有儘快完成夫人交代的任務,才能彌補自己的過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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