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冰的氣溫低得讓人忍不住吐槽，忘憂實在想不明白，蛇明明是那麼怕冷的生物，為什麼夜笙歌這條九頭蛇生活在這裡卻沒有半點不適。
在忘憂吸了數不清第幾次鼻涕後，紅著鼻頭問：“夜笙歌，你不用冬眠嗎？”
夜笙歌用一種你在開玩笑嗎的眼神看了她一眼，“那是低下蛇妖才做的事。”
好吧，蛇也是分三六九等的。
“好好養病，等你好點，帶你去個地方。”夜笙歌沒有發現，他語氣裡竟是滿滿的寵溺。
吐吐舌頭，忘憂說：“我以為你是個很兇殘的人，可你又對我挺好。”
夜笙歌不置可否，只是笑笑，幫她蓋好被子離去。
桑十葉來的時間正好是夜笙歌離開的時間，兩人一前一後堪堪錯過。
“百里姑娘睡下了嗎？”
桑十葉的聲音從門外柔柔傳來，忘憂一個機靈，立馬從床上坐了起來，“十葉姐姐嗎？進來吧。”
雕花的木門緩緩開啟，桑十葉纖細的身子在風中顯得格外單薄，她抱著一堆冬衣，嘴角掛著淺笑，“百里姑娘是幽火來的，風寒遲遲不好，我想可能是不適應北冰的天氣，讓人為你做了幾身冬衣，不知合不合你心意。”
忘憂有些受寵若驚地下床招呼桑十葉，“十葉姐姐你太客氣了，等這病好了我就要回幽火的，這麼厚重的衣服送我也是浪費。”
“已經做了，就收下吧，會用到的。”桑十葉笑著，溫柔端莊的樣子配上精緻的五官，美得讓人無可挑剔。
“百里姑娘跟主上如何相識的？”桑十葉為自己到了杯清水，看似隨意地問道。
如何相識？忘憂偷笑，她常在婆陀鎮上擺攤，對面茶館每天都有免費的書聽，這種試探心上人是否與其她女子交好的情節她還是懂的。
在忘憂心裡，桑十葉喜歡夜笙歌毋庸置疑的，自然是不能跟她講夜笙歌偷看自己洗澡這等事，只能打著馬虎眼道：“因為在東洛有事為他所用才認識的。你們呢？十葉姐姐跟他是青梅竹馬嗎？十葉姐姐很喜歡他吧？”
被說中心事的少女嬌紅了顏色，桑十葉輕輕晃著杯中清水，那水中還有燭光隨著它的晃動在一閃一閃。
“嗯，我跟他從小一起長大的，他的事我都知道，我愛他，勝過愛自己。”桑十葉說得深情，眼中有波光流動。這話她藏在心裡二十多年，即使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但她卻是第一次說出來。
桑十葉看著忘憂，聲音清冷，她說：“主上一路走來很不容易，他有過很多女人，但從沒對誰好過，可是那晚從北冰湖把你帶回來，我在他臉上看到了緊張的神色，他在擔心你。”
心下一緊，忘憂試圖解釋，“只是因為我對他還有作用，你知道的，我是聖醫唯一的徒弟。”
好吧，雖然這個解釋忘憂自己也很吐嘈，師父的名號最近真是越來越頻繁地被自己掛在嘴邊吹了。
不合時宜地打起噴嚏，連鼻涕也一起出來了。在桑十葉略顯嫌棄地神色中，忘憂鎮定地掏出手帕猛擦鼻涕，未了還發出鼻塞的怪音。
“百里姑娘身子不適，我便不多做打擾了，早點休息。”桑十葉明顯是不想多待了。
忘憂捂著通紅的鼻子，帶著濃重的鼻音道：“十葉姐姐慢走，我就不送了。”
雕花的木門再度關上，忘憂悄悄呼了口氣。自己都這麼拼了，她應該不會再多疑到覺得夜笙歌會瞧上自己這種沒錢沒色又粗俗到沒眼看的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