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紫竹林又起了霧，這霧向來都是說來就來，以肉眼能見的速度鋪天蓋地襲來。
“我在問你喜不喜歡他，你不要扯開話題。”避開是否吃醋的問題，霧氣中，忘憂沒瞧見穆子翊那絲不自然的臉紅。
“他是來提親的，我給打發回去了，我想跟你平平淡淡在這山頭過一輩子，他說我喜歡你，回來的路上我想了很久想不出答案，可看見你在河邊等我的時候我清楚自己是很開心的。我沒喜歡過一個人，也不懂這是不是喜歡，反正這輩子我想跟著你。”一口氣說完，忘憂覺得自己的心臟跳得前所未有的快，整個提到嗓子眼，像做錯事的孩子等著穆子翊發話。
“咚。”
穆子翊手中的東西全部灑落到地上，忘憂以為是他接受不了自己的喜歡，苦澀地笑了一下。
“你是不是要躲著我了？反正你家就是我家，師父一天還是我的師父你就不能趕我走，除非你以後不回來躲到幽塵殿去，否則你就躲不開我。”心中莫名一酸，忘憂委屈巴巴地望著穆子翊的背影，哭著說：“穆子翊，你是神仙，我的一輩子對你還說真的短到可憐，你就陪我一輩子好不好？”
黑色背影在微微顫動，終於忍不住轉身狠狠將她揉進懷裡，忘憂聽得清楚，他在笑，從心底裡發出的悶笑，即使努力剋制，還是不可收拾地表現出來。
忘憂問：“你在嘲笑我嗎？”
穆子翊好不容易才止住笑意，鬆開忘憂，捧著她的腦袋讓她看向自己。
他的眼睛明亮如星，裡面映著一個傻乎乎的自己，忘憂記住了他當時說的話，他說：“你的一輩子那麼短，我的一輩子那麼長，陪完你這一輩子，誰來解我的相思苦？”
唇瓣傳來溫潤的溫度，穆子翊扇子一樣的睫毛掃在眼簾上有些微癢，忘憂慢慢閉上眼睛，踮起腳尖攀上他的肩膀，青澀又本能地回應著。
感受著唇齒間的碰撞和心頭那份前所未有的微妙，直到有些呼吸不過來了穆子翊才放開她。
“穆子翊。”
“嗯？”
“我跟閻王有一盤雞的交情，等我過完這輩子，到地府跟她商量商量，別給我喝湯，到時候我投了胎還來找你，這樣你就不用飽受相思苦了。”
穆子翊撿起地上散落的年貨，一手環過她的肩，“就算你喝了湯，我也能找到你。”
沒等忘憂感動多久，穆子翊大掌按著她的頭假裝用力地往下按了一下，“我離開那半個月，你到底瞞著我交了多少不三不四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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