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桐拿著木枝指使著還是鳳身的他幹活的樣子,涼桐一口一個“大白雞”喊著他的樣子,涼桐迫不及待想上了他的樣子,涼桐兇巴巴地扒光他衣服,狠狠扯掉他引以為傲的羽毛,咬牙切齒罵他負心漢的樣子,涼桐陰魂不散攪散他一樁又一樁桃花的樣子,涼桐……涼桐那麼強悍,那麼兇巴巴的女人,到底……也是個會傷心會落淚的女人啊……
“祖師叔,你在想什麼呢?”小奈川仰頭看樓澤,一臉的憂心,這樓澤祖師叔一大把年齡了,怎麼比自己還不懂事,儘讓涼桐祖師叔傷心。
“小奈川啊,你說樓澤祖師叔是不是對涼桐祖師叔太過分了?”問出口樓澤又覺得好笑,奈川一個小孩子,又不懂他們之間的事,能回答什麼?
小奈川突然想到自己師父,不知為何就隨口說了句:“祖師叔,師父很愛師孃,可是師孃不在了。”
樓澤怔了怔,化作鳳身往幽桐殿飛去。
還未靠近幽桐殿,涼桐坐在院子裡,大老遠奪過侍女手中的掃把,狠狠往白鳳的身上砸去。
白鳳不躲也不惱,無賴地停在一棵梧桐樹上,他說:“臭婆娘,我想過了,咱們一大把年紀,鬧了這麼多年,也都耽誤了彼此尋找真愛的年齡,漫漫無趣的餘生裡,我們就湊合著過吧。”
涼桐眼中是不敢置信,是驚喜,是生氣,是怨恨……千迴百轉於心,只剩一句:“你樂意了,我還不樂意呢!”
“無妨,日子很長,我可以像你以前纏著我一樣纏著你。”說完,樓澤變回人形,半倚在梧桐樹上,粉色衣袍微敞,一雙桃花眼半眯著,是比當年更為秀色可餐的模樣。
幽桐殿的侍女默不作聲都退了下去,涼桐眼底有笑,卻是生氣地問道:“在你樓澤眼裡,我涼桐就如此飢渴嗎?”
其實樓澤至今不明白的是,涼桐一直想跟他上床,不過是被以前在鍾凰樓耳濡目染的風氣誤導了,以為上床是愛一個人最直接的表達和一段感情最好的促進方式,直到很多年後她才明白,女孩的自尊自愛有多重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絕不能簡單粗暴的先抓住身體,鍾凰樓一代又一代承歡又不能長久的歌姬,就是最好的例子。
樓澤悄悄鬆了口氣,他說:“涼桐,我們細水長流吧。”
有風吹落了梧桐葉,也吹落了旁邊一樹的鳳凰花,涼桐問;“不找你的凰了?”
樓澤的聲音透過蒼涼月色,輕輕繞過涼桐耳邊,他說:“老了,騷不動了,找棵不錯的梧桐就歇了吧……”
涼桐賭氣,“你老了,我可還年輕呢!這山下的小白臉啊,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聽話活又好,關鍵是比某些大白雞省心不知道多少倍!”
“你去山下找鴨子了?”
樓澤的臉皮簡直不能再難看,涼桐突然覺得自己早些年真是瞎了眼,怎麼就在他這棵樹上死吊著不肯回頭呢?
“你當初可以去嫖娼,現在我找鴨又怎麼了?”
樓澤一口氣憋得難受,跳下樹來抓住涼桐,“還聽話又活好?我說你一個女人家可不可以有點女人該有的含蓄和矜持?”
“我就這德行,我也喜歡我這副德行。”涼桐口氣很衝,瞪著樓澤一副深仇大恨。
“那我活不好嗎?”
樓澤說完,兩人都久久愣住,過了好久,涼桐才憋出一句:“忘了。”
火紅的鳳凰花依舊簌簌落著,樓澤抓狂地捂住臉蛋,悶悶說了句:“涼桐,剛剛我吃醋了,大概我是真的喜歡你吧?”
今夜風有點大,涼桐問:“什麼?”
“沒有,說你還是那麼不討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