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憂辭

第1章 百里忘憂

“憂憂……你是孃的命啊……”悲切的聲音夾雜著痛苦的哀嚎,臉上淚水還未掉落就被大火蒸乾,墨瑤後背已被大火包圍,遇到火的衣服融化成黑色的液體,冒著泡泡粘在原本光滑的後背瘋狂燃燒。

濃煙刺激得忘憂不得不閉緊雙眼,她被孃親抱得很緊,並沒被火燒到,卻能清清楚楚的感覺身體裡也有一團莫名的火,燒得她痛到不能自己。

“燒死她!燒死她!燒死她!”

“災星!孽種!就不應該活著!”

“殺了她!殺了她!”

冷漠的聲音充斥著忘憂的神經,鼻尖是孃親身上傳來的陣陣燒焦味,身體不住的顫抖,體內的火焰燒遍全身,似要將她撕裂開來。

“娘——”

已經記不得是第幾次在噩夢中驚醒,忘憂瞪著大大的眼睛盯著頭頂的房梁,似乎只有這樣眼前才不會浮現夢中的場景。

自從喝了穆子翊從他師父那偷來的忘憂酒,已經好久沒被這夢魔纏著了,今夜這是怎麼了?

忘憂坐起來,拿起睡覺時解下放在床頭的小瓶子,緊緊握在手心,慢慢抱緊了自己。

瓶子裡面是孃親的部分骨灰,忘憂總覺得,隨身帶著它們,就像孃親還陪在她身邊一樣。

“娘,憂憂很想很想你呢……”

低低的聲音在黑夜裡幽幽響起,回應她的,只有眼角緩緩劃落的淚。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獲救的,只知道遵循孃親的意思,她想活著,必須活著。所以,當她醒來看見那個白髮聖人時,顫抖著雙手卑微的抓住那絲希望,姿勢低到塵埃地請求,“讓我跟著你,做什麼都可以……別丟下我。”

就那樣,忘憂成了幽火第一聖醫穆濟的唯一徒弟,隨著他來到了幽火。

她記得,火化孃親時,師父看著眼前的火舌,望著卜村因長年乾旱而枯死的植被,揉揉她凌亂的頭髮,“以後你就姓百里,忘憂是個好名字,切莫辜負了你孃親給你取這名字的一翻心意才好。”

百里忘憂,百里,無憂,多美的期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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