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帛書上說,廷尉卿查出敦誠伯府為貪圖利益,往京畿六府中暗自安排了好幾名官吏,還頂替了他人的位置。
雖說大都是無關緊要的胥吏之職,可一旦那人是敵國派來的探子,後果則不堪設想。
為了不被人發現這些上任的官吏是冒名頂替,他們還將真正的任官者一舉殺害。
僅憑這兩項罪名,按大衍的律法就足以殺頭。
更別說,再加上他們侮辱皇家顏面,冒犯君威。
僅敦誠伯府一個,他們是不敢也做不出這種事的。
這件事情關乎吏治,背後定然大有玄機。
原來這時便埋下了禍根。
前世,敦誠伯府的惡行並沒有被人發現。而今世,他們終於露出了齷齪的馬腳。
還真要感謝淮陽姑姑舉辦的那場賞花宴,魏璽煙想。
如今,各項證據確鑿,敦誠伯府一家已然下獄。
家產盡數抄沒、收歸國庫,爵位也被褫奪。
“你倒是不用擔心了,先前的聘禮,如今即便送回去,他們也收不得。”魏璽煙對魏華蓁說。
“可是阿母她……”
魏華蓁對此也沒什麼好法子,畢竟賀氏生她養她,自己總不能將其一腳踢開。
但若舅父再敢拖累她,倒是可以給他一個教訓。
“如今敦誠伯府被奪爵抄沒,全族被押在獄中,以待秋後問斬。昭瀾,你的婚約自不作數了。”
“可阿母總是因著舅父的拖累,好似丟了神智一般幫他們處理麻煩。蓁兒也覺得很為難,卻不知道該怎麼辦。”
說到底,魏華蓁也還只是一個十六歲的少女。
她本就內向軟懦,也沒有魏璽煙活了兩世的成熟心性。
即便她的阿母再沒有遠見,魏華蓁也做不到不顧血脈親緣。
“昭瀾,說到底你是大衍的長公主,而你的母親最初只是先帝的少使,後來才被封為一個不高不低的充儀。
無論是少使,還是充儀,都不過是皇帝的妾室,又如何比得上皇帝的女兒?
你若自己能把威嚴立起來,你的阿母自然就會怕你。
世人都言夫死從子,你的母親沒有兒子,那麼如今夫死從女,又有何不可呢?”
魏華蓁被魏璽煙的話給震住了。
這樣一番不懼世俗、堪稱獨絕的話語,也就只有她敢說出口了。
……
“殿下,昀州太守派人送來文書,說已經在昀州官邸恭候殿下。”
“昭瀾,你可否代皇姊去見太守?你我兵分兩路,皇姊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其實這一趟,魏璽煙也不是單單為了避暑。
皇帝初初親政,無法對天下各處掌握得鉅細無遺。
他想變革新法,就得熟悉諸多民生民事。
昀州不僅有皇家避暑行宮,更以鐵礦聞名天下。
而鐵務,是朝廷最重視的官營買賣之一。
長年日久,蛀蟲泛泛。
昀州的這條鐵礦,也是時候得肅清整頓一番了。
魏璽煙雖沒有天子欽差之名,卻負有代天牧狩之實。皇帝十分信任自己的胞姊,把整治鐵務的權柄都交給了她。
這是他們在出宮之前,就在天子的案前商議過的。
“好。”魏華蓁壓下心中的猶豫,點了點頭。
她說過的,自己不可以令皇姊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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