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公主是瘋了嗎?若方才這盞燈還點著燭火,此時的整座內殿怕是早就燒起來了。
而魏璽煙毫不在乎。
虞錚的臉色冷,她就比他更冷。
“滾出去!”
的確,他們始終是合不到一處的。過了幾世都沒用。
“臣告退。”虞錚行禮之後,便十分乾脆地轉身離去。
今日原是夫妻相聚溫存之時,這二人卻鬧了個不歡而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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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那日起,一連數天,虞錚都沒再踏進長公主府半步。
明明都到了年關,可這兩人愣是誰也不肯低頭。
直至立春這日,宮中按例舉辦了始春宴。除皇室宗親以外,俸祿比二千石及以上的都官均可赴闕參宴。
魏璽煙一早從榻上爬起來,簡單地梳洗裝扮之後,就帶著一群侍從進了宮。
長春街上,由東向西忽有兩列衛兵開道,民眾們皆瞭然地往旁側躲去。
居住在都城的百姓對此早已司空見慣。
京中內城,往東往西都遍佈著世家豪族的府宅別院。而像這種出行有衛兵開道的,不說是皇室宗親,也得是豪門貴戚。
很快,一輛裝飾簡易卻用料奢華的馬車駛過了街道的正中。
“誒,這是哪家的大人物,怎忒大的排場?”
“這你都不知道?看見人馬車上掛著的燈籠沒?那上面有平康二字。”
“我,我不識字。初來京城,做點小營生。”
“哦,那你可走運。頭回來京就能遇見公主殿下的車駕。”
“公,公主?”這個人簡直結巴了。
“是啊。”熱心幫人回答的商販大哥點了點頭。
理解。外鄉人嘛,頭一次進京都是這樣的。
他還沒告訴他呢,平康府的人都從他這裡買過好幾回的香酥雞了。
自個沒什麼別的本事,就有一門製作香酥雞的手藝。能得公主賞臉,他都可以吹一輩子的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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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春之時,乃歲首前令。此日天朗氣清,萬物向欣。
然而,魏璽煙的心情卻不怎麼欣喜。
阿鋆倒是會安排的。
竟將虞錚那個渾蛋的坐席同她的安置到了一起。
多半是那日的事情傳到了宮中,才會有瞭如此設定。
不多時,男人在她身側行禮落座,魏璽煙卻理也不理。
若不是要給阿鋆面子,她立時就想掀案走人了。
君臣共飲的流程一過,魏璽煙重重地放下玉杯,面色不愉。
而虞錚依舊神色平靜,看上去與尋常無異。
他心中清楚,長公主是明擺著給他臉色看,連裝都懶得裝。